卡莱尔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为什么不推理下去呢？”
暴风雨前的平静，布鲁斯想。
真相绝不是他乐于接受的，但他还是按照卡莱尔说的推理下去。
既然穆勒纳尔与基金会脱不开干系……
如果只是贪污的问题，亚伦不至于说出这种话，尽管慈善=中饱私囊成为共识这件事有些可悲，但事实确是如此。况且布鲁斯对此早有预料，不定期安排人抽查账务，以保证贪污没有超过容忍限度。
尤其近几l年，他没记错的话，比起一昧增加救济金、救济食物这类方便动手脚的开支，反而资助孩童的项目得到了发展。
布鲁斯确信这笔钱没有被贪污，不光是他查过账，更因为他亲眼看见被资助的孩子们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早起去学校，他们和老照片里的卡莱尔一样，笑容灿烂，眼睛晶莹剔透，漂亮得像——
布鲁斯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
“亚伦一直认为基金会是为了给你搜集漂亮的小男孩成立的。我试图说明‘布鲁斯·韦恩’只是个草包，并用封面女郎们替你证明你拥有‘正常’男人的审美，但后面的事情——”卡莱尔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毕竟布鲁斯·韦恩收养了一个黑发蓝眼的漂亮男孩，并且这个男孩身上总是
出现伤痕，像一个地狱笑话。
“行了，收收你的眼神，你以为上次蝙蝠侠不管用是为什么？别的街区我管不到，但钻石区早没人接受基金会的资助了。”从他被企鹅人看中以后，卡莱尔在心里补充。
他当上黑帮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穆勒纳尔打进医院，一直躺到现在也没出院。
所以这条街上才有这么多他的“眼线”，和一个两个不学好，光想着逃学给他干活的小屁孩。
卡莱尔松快的语调并没有让布鲁斯轻松多少，那句“多亏了你名下的慈善基金会”在脑海里盘旋不停，然而到最后他也没问出口，张了张嘴，犹疑地吐出一句：“抱歉……”
卡莱尔忍无可忍地翻了翻眼睛：“见鬼的、”
虽然他当年是差点被侵犯，但蝙蝠侠救了他。而布鲁斯在这时候道歉就意味着，他压根就不记得自己！
对卡莱尔来说，后一件事比前一件更令他恼火，说到底前者和布鲁斯关系不大，也只有圣母心发作的某人，才会在事情发生五六年后，还固执地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而他绝不想成为蝙蝠侠眼里的可怜虫，就因为一件该死的小事。
又或者被对方用“现在停下一切都来得及”的高高在上的施救者目光注视，他从来都明白自己替企鹅人做的事的性质——犯罪，他犯的罪也不会因为他顺手救过几l个小孩而抹除。
面前男人越是抱有歉意、越是感到愧疚、越是对他改观，卡莱尔心底的恶意就越发滋长——
“我绑架你可不是为了看这个。”
11
这和他想象得不一样。
布鲁斯被按着坐下去的时候仍然没有彻底反应过来。
事情的开始是他道了一句歉。
接着卡莱尔凑近，不、凑得太近，近到几l乎贴着他的唇，恶劣又央求地开口：
“所以好孩子能得到奖赏吗，daddy？”
不等布鲁斯探明两者间的因果关系，年轻人便急不可耐地吻住了他的眼睛，然后是眼尾，舌尖探出、缓慢而情色地舔过他眼尾的每一条纹路，顺着鼻梁而下，轻啄鼻尖，最后停留在离嘴唇咫尺之遥的距离，放任被迫交缠的呼吸变得灼热。
“你要吻我，布鲁斯。”
卡莱尔变回那个在暴乱袭击会堂时对蝙蝠侠颐指气使的坏家伙，出言不逊，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