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我,你怎知我值不值当。”
谢无陵敛了笑,深深望着她:“娇娇,我说过,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妻子,那便是你。”
“我在土地庙里发过誓的,这辈子对你一心一意,绝不负你。若有违誓,那是要造天打雷劈的,难道你想我死么?”
“你别胡说。”
沈玉娇喉间好似堵了块刀片,铁锈般的涩意在舌根弥漫着,几乎语不成调:“这不算你违誓,是我有负于你。冤有头债有主,老天爷要算账也是寻我,与你无关。”
“说这种傻话。”
谢无陵拧眉,再看她泪盈于睫,故作疏离的模样,不禁抬手,轻碰了下她纤长的睫毛。
那滴泪就落在他的指尖,湿润润的,好似在他心间下了一场大雨。
“别难过了。”
他擦了擦她的眼角,温软的触感让他不舍得撤回,索性把心一横,捧住了她的脸。
在沈玉娇惊慌的目光下,他上前一步,高大身躯离得很近,几乎将她圈入怀中一般。
“谢无陵……”她急急推开。
“娇娇,别急着推开我,你先听我说。”
男人挺拔身躯如山,岿然不动,俯身望着她,语气郑重:“我知道,这世道对女子本就更为苛刻,你夹在我与裴守真之间,左右为难,最为煎熬。是以我从不逼你,也从未要求你对我一心一意、或是为了我,与那裴守真闹得不快……当初你被他带走,我也从未怪你,怪就怪我自己没本事,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现如今,你选择与他过,想与我断了,我也能理解……但要我忘了你,另娶他人,那绝无可能。”
听他前半段,沈玉娇还觉心下动容,愈觉亏欠,待听到他最后一句,她错愕抬眸,感到无力:“你怎的这么执拗?”
“执拗?或许吧。”
谢无陵朝她笑了笑:“娇娇,我知道,或许在你心里,我远不如那个裴守真。他那个人,虽说惯爱装腔作势,可他家世好、相貌好、才学好、甚至与你相识的时机都比我早。我呢,一个没人要、万人嫌的小地痞,没家世、没背景、也没什么学识,唯一能与他抗衡的,除了这张脸,便是待你的一颗心。”
“我知道你或许不信。从前我与你说时,你便不大信。但真的,我谢无陵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的感情,打从在破庙里,掀开神龛帘子的刹那,她那双惊慌又明亮的眼,就深深地望进了他的心里。
待到他将她从土地庙里抱回去,她的身子那样轻,像一片羽毛,却又重若千钧。
他看着她昏
()迷不醒的脏兮兮小脸,心里想着,老天爷亏待他半辈子了,总算大方一回,给他送来个媳妇儿。()
虽说是捡一送一,但养一个也是养,养一双也是养,人口多,也热闹,有了媳妇有了孩子,院子才能叫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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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你可以把心分给裴守真,但你不能替我做主,让我忘了你,或是将我推给别人。”
“若是可以,在你心里给我留一个位置……不用太多,只要存的下谢无陵这三个字就成。”
“哪怕这辈子都无法与你名正言顺做夫妻,我也不后悔遇上你。”
月色昏朦,男人那双好看的眼眸,却在夜色中灼灼明亮。
沈玉娇的心好似也要被这目光灼伤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