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军中多年,“忠君爱国”四字已刻入骨髓。
谢无陵不同。
虽说三年前随三皇子谋反失败了,却叫谢无陵意识到,那把龙椅并没那么神圣庄严、高不可攀。
坐在上面的君王,也并非全然无错、无所不能的圣贤神仙。
那皇位,痴迷丹药女色的昭宁帝能坐,好大喜功乖戾浮躁的三皇子能抢,优柔寡断平庸无奇的淳庆帝能坐,凭什么持重冷静、用兵如神的燕王司马奕坐不得?
若非他谢无陵名不正言不顺,手里也没那样大的兵权,他没准也能往那把龙椅躺上一躺。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啊!
谢无陵在心底如是说道,看向扈将军却并未表露,只道:“他是皇帝,燕王是皇叔,都是司马家的血脉,谁比谁高贵不成?”
真论起来,昭宁帝的生母不过一介卑微宫女,燕王的生母还是四妃之首的德妃呢。
扈将军听得谢无陵的话,
只觉心惊。()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种狂悖之言都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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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拉着他:“行了,莫提这事。不是说要请我喝酒吃肉,快走快走——”
谢无陵被扈将军拽走。
龙涎香沉的紫宸殿里,淳庆帝恼怒得脖子都通红,怒叱着谢无陵的狂妄:“那个混账东西眼里压根就没有君臣尊卑,也压根没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朕与他说尽好话,他却是油盐不进,非得将那两成利一并带走,还给朕下期限,只给朕五日时间!若是五日后交不出银钱,他便带着那五千兵马回燕北另谋生路!呵,好大的胆啊,另谋生路……”
淳庆帝拳头抵在紫檀木御案上,关节泛白,咬牙切齿:“他们能谋什么生路!一群大逆不道的逆臣,叛臣!如今竟还威胁到朕的头上,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他们么?”
裴瑕站在下首,沉默地听了淳庆帝这一番滔天怒火。
直到上首之人喘着粗气静下来,他才上前,抬袖道:“陛下息怒。”
“朕如今都被这地痞无赖欺负到头上了,如何息怒?”
淳庆帝冷笑:“当年在太极殿,叫龙影卫一箭射穿他的喉咙,哪还有今日这些事。”
裴瑕闻言,也知这是迁怒了。
他却无法辩驳。
毕竟当年的确是他求着淳庆帝留下谢无陵一条命。
只是谁也不知那谢无陵流放北地,竟还能有那样一番造化,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