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该来的终究会来。
这是赵玲的第一反应。
她之前以为自己在面对这些事情时会谈之色变，没想到，当她真的决定坦然面对时，心情却格外平静。
宋昭礼话落，静静等待赵玲的回答。
赵玲平稳了会儿呼吸，没看宋昭礼，也没看纪璇，而是把目光看向了窗外。
此刻正值中午，阳光有些放肆刺眼。
赵玲受不住这份光，眼睛微微眯了下，慢声开口，“宋家绑架案的事，我确实听说过，但我没参与其中，知道的也不多”
赵玲说，她第一次听到有关宋家的事，是从纪建业口中。
按理说，纪氏那会儿的生意虽然做得小有规模，但也不足以吸引宋氏跨省跨市跟他们合作。
可是有一天晚上，纪建业喝多了酒回来，瘫坐在沙发上，一脸满足和得意，他看着赵玲说，“清城宋氏你知道吗？”
纪建业问这句话的时候，赵玲正在给他找解酒药，不甚在意他的醉话，随口回了句，“知道，听说规模挺大的。”
纪建业说，“宋氏要跟我们合作了。”
赵玲惊讶又高兴，“真的假的？”
纪建业胸有成竹道，“他们的负责人找到我，说只要我帮他们办成一件事，他们就会跟纪氏达成永久的合作关系。”
纪建业说这句话的表情，赵玲至今还记得，野心蓬勃。
那会儿赵玲听说宋氏那边让他办一件事，还提醒过他，担心是个陷阱。
“宋氏那样的大公司，跟谁合作不行，怎么偏偏跑这么远找咱们合作？还是永久合作，我觉得你还是多留个心眼。”
可那个时候的纪建业已经被利欲蒙蔽了心智，哪里能听得进去赵玲这些话，眉峰一皱，不耐烦地说，“你好好在家当好你的纪太太就行，公司的事你少操心。”
赵玲被他的话噎得无话可说。
怄了气，接下来差不多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两人再没说过话。
赵玲说到这儿，宋昭礼皱眉，“您说当初宋氏负责人找到了璇璇的爸爸，让他帮忙做一件事，事成之后，宋氏跟纪氏就会达成永久合作？”
赵玲，“对。”
宋昭礼，“什么事？”
赵玲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摇头，“这个我不清楚。”
她那会儿根本没想那么多，就跟很多普通女人一样，跟老公拌了嘴，一心都扑在恼怒上。
听到赵玲的话，宋昭礼‘嗯’了一声，“那后来呢？”
提到后来，赵玲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后来，就是在他出事的前一天晚上”
赵玲说着说着，偏过头看了纪璇一眼，“这些事我从来没跟璇璇说过。”
纪璇拧眉，没吭声。
赵玲闭了闭眼继续道，“那晚，我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他接了一通电话，说出事了”
赵玲话毕，睁眼看向宋昭礼，“最开始，我以为他是说公司出事了，直到遇到你，知晓了宋家的事，我才知道，他那通电话里的出事，大概说的是你哥的事。”
有些话题，注定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宋昭礼沉默，下颌紧绷。
赵玲，“小宋，对不起。”
宋昭礼哑声，“跟您无关，您不需要说对不起。”
赵玲说，“如果我一开始就反应过来这些，说实话，我会阻拦你跟璇璇在一起，可等我反应过来这些的时候你们已经”
赵玲欲言又止，如鲠在喉。
宋昭礼，“妈，您好好保养身体，这些事您别多想。”
赵玲，“你跟璇璇”
宋昭礼沉声道，“我们俩都是成年人，我们会好好考虑这份感情该如何处理。”
赵玲噎住。
宋昭礼给了赵玲一个长辈该有的体面。
赵玲心里有数，心情郁结，却没再继续问，而是强扯出一抹笑说，“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欠了你的。”
宋昭礼深邃的眸子低垂，哑声道，“谈不上。”
赵玲，“接下来，我们说一说赵家老院子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