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晟几乎是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姜恬的房间。
姜恬正躺在榻上，脸色惨白如纸，可她却在对他笑，笑容极为凄艳。
她只说了一句话：“真可惜，又没死成。”
萧晟踉跄了几步，靠近床沿，死死看着她，眼底血红一片：“姜恬，你就非要这么折磨自己……折磨我吗？”
姜恬明明声音虚弱的很，可她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坚定：“我没有折磨你，只是想去陪卫云霆而已……皇上，能不能不要再拦我了？”
萧晟露出了一个悲怆的笑。
宫人们都没进来，此时此刻房中只有他们两人。
但谁都没有再说话，死寂蔓延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晟没有留下一句话，一步一步退了出去。
“照顾好她。”
萧晟对伺候她的宫人们吩咐。
原本他说了，照顾不好姜恬，就让这些宫人们赔命。
可这次不是他们的错。
姜恬日日在太医院里跟着太医们学医术，看上去极为刻苦，就如同她说的，放弃了死，选择了生。
可她不过是在降低别人的警惕。
姜恬能用的药草，太医们都亲眼看过，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多种对人体无害的药材混合在一起，也能变成剧毒。
姜恬每日只收集一点点的药粉放在特制的簪子里，日积月累，积少成多，最终让她得了个空隙，把亲自做的毒药倒入了口中。
若不是暗卫及时用暗器打落了她手中的药，只让她吞进了残余，萧晟早就与她阴阳两隔了。
仅仅一点点药粉，就让她吐了好几口血，足见毒药的猛烈。
萧晟心中十分清楚，他可以防一时，却不能防一辈子。
姜恬铁了心要去陪卫云霆，他想拦，是拦不住的。
如今只是吞药，往后呢，一个人若是不想活了，总有千万种办法。
她哪怕不吃饭，也能把自己折腾死。
萧晟颤抖着手，抹了一把脸，手心一片冰凉。
那枚药丸已经不知道被他丢到了何处。
他终于发觉，若是想让姜恬生，他忘却记忆是没用的。
如今只有一种办法，那便是让卫云霆彻底活过来。
暗牢里。
魏念瑾头发凌乱，嘴唇干裂起皮，脸庞不负之前的细嫩，透着一种灰败。
她死死地抱住自己，靠在牢房的最角落里，连头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