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儿卧房,淡淡的檀木香充斥,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一张柔软的大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
柳媚儿从温泉池里将杨天剑背回了自己的房间,放到自己的床上,她命人给杨天剑请了大夫,也吩咐人做些热汤来。
杨天剑烧得昏迷,不停的颤抖,说着胡话。他不停地呼喊柳媚儿的名字:“媚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是我不好。”柳媚儿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眼里有泪水弹落,一方面是因为她这样近距离的地看着这个心底的人,终于明白了他的心迹,原来他对自己用情之深,即使发烧念的也是自己,另一方面是心痛他的病情。
大夫来看过,告诉柳媚儿,他这风寒应该是落水染上的,有几年了,遇寒淋雨都会复发,如果烧退不下来,非常危险,就可能一命归西,此次给他用了药扎了针,烧会慢慢退下。
只是他现在咳疾入肺,不仅医不好,恐也没几年活命。
听大夫这么说着,柳媚儿内心万分自责,杨天剑此前也说过,他这咳疾是被她扔下水里受了寒才得的,后面咳嗽一直不好,就入肺了……送走大夫,柳媚儿抓着杨天剑的手,趴在他身上,大哭起来。
她真的太对不起他了,但没想到,他心里却一直藏着自己,即使此刻,高烧昏迷中,还在一遍一遍地呼喊自己的名字。
哭着哭着,柳媚儿感觉她握着杨天剑的手触及一个疤痕,她仔细一看,只见杨天剑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环形疤痕,她再又掀起杨天剑另一条胳膊的衣袖,发现同样也有一道深深的环形疤痕。
她想起来,这是她曾用五龙索命鞭阵伤他的,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然后她又解开她的裤脚,发现他脚腕处同样也有深深地疤,而有一道还特别深,可以见到骨头了,是那样狰狞恐怖。
柳媚儿记得这个疤是她跟杨天剑比武时耍赖,用玉龙鞭缠着他的腿拖行导致的。
往日的种种历历在目,想到自己曾给杨天剑带来的伤害,柳媚儿心在滴血,她此刻泪如雨下,明明是自己给他带来了那么多的伤害,眼前的这个人居然不是恨自己,而是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
她想起她把那个玉坠送给自己,想起那时候他背着盟主府的花送来,却被白展梦打落散了一地,想起他在百毒坑,舍命救他,想起她让他用自己的血救白展梦……
其实,在很早很早之前,他应该就喜欢上自己了,可是那时候自己心里只有白展梦,到后来,即使明白了他的心意,自己却还是想着要他救白展梦,而忘了他的感受。
她真的不如他对自己用情之深,她怎么能凭他抱着燕云,就觉得他跟燕云有什么呢?他是如此单纯,单纯得至今还是童子之身……此刻柳媚儿只有愧疚与心痛的眼泪。
哭了很久很久,直到侍女端了热汤进来,柳媚儿擦干眼泪,将杨天剑扶着坐起,掰开他的嘴,喂起汤来,一勺一勺的,带着无限温情。
几勺汤药下肚,加上针药的作用,杨天剑缓缓地睁开眼睛。
“天剑,你醒了。”柳媚儿惊喜地道。
杨天剑看到柳媚儿,眼里掠过一丝欣慰,道:“媚儿……”
听着杨天剑的唤,柳媚儿“嗯”了声。
杨天剑嘴里掠过温暖的笑意:“媚儿,我又睡你的床了。”杨天剑还真是杨天剑,即使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身体虚弱得不行,但还不忘幽默。
“记得我以前来圣女门也睡过你的床……真好!”
柳媚儿想起那次她差点被独行刀狂非礼,是杨天剑拼死救了自己,然后她将他带回来,让他躺在自己床上,怕娘亲发现,她还用被子盖着他。以前的事浮现在眼前。
柳媚儿道:“这么久,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