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段话的时候,安妮的尾音甚至隐隐有几分颤抖。
“正因为这样,她的手只要提久了重物,就算是画画的太久,手都会疼的厉害。”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那些突然涌上来的情绪压下去:“她的手是为了救我,才会变成这样的,都是我的错。”
姜依能够感觉出她语气里的颤抖和无可奈何,那种自责她也同样感同身受,担心安妮会再继续陷入这种悲伤中,她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师父!”
安妮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来:“我没事,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都快忘了。”
姜依抿了抿唇。
要是真的忘了,她就不会再提起过去时是这么激烈的反应。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只能一直往前看。”姜依双手握住她的手,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安慰。
安妮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她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现在也只能往前走了。”
从咖啡店出来,姜依觉得安妮的情绪不太对劲,想多陪她一会,然而她坚持要自己先走,姜依想了想,还是给温蕾打了个电话。
“温老师,你知道师父会去哪儿吗?”
温蕾知道了前因后果,沉默了两秒,说:“我知道她会去哪里,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去找她。”
“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对,是我不该提起……”
“不关你的事。”温蕾摇摇头,“很多事情一直都留在那儿,就算你尽力想去忽视,很多东西也不可能消失。”
再次提起只能说明伤口久经年月已经开始化脓了,如果不尽快的割除,那些伤口只会越来越深,一直到最后无法承受。
“你要去哪?”
时文彦刚才一直没说话,听着她接电话,又看见她穿上衣服要出门,抓住她的手,抬头望着她。
“安妮不见了,我要去找她。”
“你知道她在哪里。”
“不知道,所以才要去找,万一能够碰碰运气呢。”
她带上围巾,换上了鞋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时文彦皱着眉头,手却一直不肯松开。
“时文彦,放手。”温蕾淡淡的看着他,“我不想说第二遍,我现在要出门。”
“那我呢?我们的事情还没解决清楚。”时文彦倔强的看着她不肯放手。
温蕾对他的话只觉得好笑:“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清楚吗?况且,我们之间的问题你不是早就心知肚明吗?你要是做不到就别三番两次的找我,每一次,你都只会让我失望。”
她毫不留情的甩开他的手,出门离开。
到了楼下,她想去开车,再一次被人抓住手。
“我的话你都没听见……”
“我送你去。”时文彦说,“天这么黑,外面的人开车又横冲直撞的,我担心你,我送你过去。”
温蕾注视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目的,最后到底还是没再多说,默认了他的说法。
这个点,路上的车已经少了许多,但是这个国家的路况著名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