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胜利又啧啧两声,似真似假地评价道,“真可怜。”
却也没有去纠正薛彩霞说自己没爹没妈这句话,估计也是认为黄忆雪这种妈有还不如没有。
表示过同情之后又看着石韵说道,“不过呢,我们的资料里不光有你们两个的年龄,还有其它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石韵很配合地问道,“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徐胜利,“赵家兄妹两个被赵首长宠坏了,脾气都很霸道,作为赵家的继女,你在他们家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还没到被虐待的地步,但一定过得十分压抑。”
石韵,“——差不多吧。”
以前的薛彩霞过得确实是挺压抑的,不过她来了之后就好了,一直过得自在随意,估计压抑的是那两个。
只不过——这很有意思吗?
徐胜利盯着她,“可我发现你还挺看重你这个姐姐的,逃跑都没丢下她,昨天要不是因为你,我们在大院那边就抓住她了。”
石韵郁闷,她也不想带着个拖油瓶啊,还是赵卫萍这个不怎么招她喜欢的拖油瓶。
但要真不管赵卫萍死活,直接丢下,却也做不到。
不光是因为曾经一个不小心答应了赵卫国要帮他看着妹妹,还因为那许多的枣泥饼和赵卫萍前几天晚上曾经跺脚瞪眼的替她着过急。
幽幽叹口气,“我以前在赵家过得确实是不好,但那主要是黄忆雪同志的责任,亲妈都不盼着你好,没事就想害你,还能指望别人家不懂事的孩子对你好?那不现实。而且吧,我这个人有个特点,那就是心胸特别宽广,和不相干的人不记仇。”
况且老赵也赔过她钱和粮票了,以前薛彩霞和赵家的恩怨就算两清,只要赵卫国和赵卫萍都老老实实的,她也没想着要揪住不放。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她能不能做到见死不救。
石韵觉得自己暂时还做不到,那就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徐胜利听她竟然大言不惭地自称心胸特别宽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记仇也不至于要这样护着赵首长的亲女儿吧。”
在他看来,薛彩霞这个时候只要能做到不对赵家的人落井下石就是非常心胸宽广的表现了。
石韵摊手,“我这人除了特别的心胸宽广之外,还很热心肠,特别爱帮助弱小,救死扶伤什么的。”
徐胜利,——
徐胜利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没拆封的香烟,慢条斯理拆开烟壳,从里面敲出一颗烟,再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火柴来,划着一根给自己点上烟。
他这一套动作做得非常慢,直用了一分多钟才微眯着眼睛吐出第一口烟雾。
那烟是直冲着石韵脸喷过来的,石韵妹防备,被呛得直咳嗽,连忙后仰躲避,“咳咳咳。”
徐胜利这才觉得心里平衡了,拖长了声音说道,“小薛同志,我承认你说话挺有意思的,不过幽默也得看场合,现在我是在极其严肃地调查赵行勉同志及其家人的反革命问题,希望你也能用严肃的态度予以配合。”
石韵看看徐胜利手里的香烟,再看看他翘着的二郎腿,一点没觉得他严肃,不过这会儿她自己是没有发言权的被抓嫌疑人,所以只好叹口气,“好的。”
端端正正地坐好,两手放在膝盖上,认真看着他,表示自己一定严肃配合。
徐胜利却还是慢条斯理的,又缓缓吸了两口烟,很有技巧性的吐出几个烟圈,这才闲聊一样地说道,“小薛同志,你身手不错啊,哪学的?”
石韵心里警惕,嘴上立刻自谦,“哪里,哪里,徐副组长太夸奖了,我的身手其实很一般,那都是些野路子功夫,主要是我天生力气大,自己平时随便练练就练会了。”
徐胜利终于露出个受不了的表情,“小薛同志,我们现在提倡的是批评与自我批评,不是夸奖与自我夸奖,自我吹嘘就更加要不得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已经连着自夸了三次,又是心胸宽广,又是乐于助人,现在又是天生的力气大,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