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这样的生意一定会有人做，这种平衡就会持续下去。”
“等到这里突然受灾，或粮食突然增产，才会打破这种平衡。”
“陛下，这就是市场的调节作用，不需要朝廷干预，就能自动调节。”
“但，市场不是万能的，像我说的天灾！”
“突然天灾会导致这里的粮食上涨。”
“假如粮食的缺口有一成，您觉得粮价会上涨到什么程度？”
政和皇帝思索后道：“上涨一成？这也不对啊。”
“聪明，陛下已经观察到这种现象，粮食不会上涨一成。”
“而是，会上涨到有一成人就算砸锅卖铁也买不起，活不下去，才会停止上涨。”
“这一成人，就要被市场自然淘汰。”
“他们要么逃离，要么饿死，没有别的出路。”
“是以，朝廷要在这种地方设立好调节机制，比如设置粮仓，丰年收粮，灾年放粮。”
“这个叫做官府的调节作用。”
“要想保证一个地方长治久安，两者要双管齐下，决不能偏废。”
等到多年以后，这场不起眼的谈话，被认为是陈谦影响政和皇帝的起点。
这场由皮货市场引发的讨论，成为改革的滥觞。
几日后，朝廷来人。
由周渭带领文武百官，差不多来了一大半。
宁国公也带领四万多禁军，浩浩荡荡抵达大同。
文官们害怕的是，皇帝既没有子嗣，也没有留下遗嘱，万一驾崩，朝廷会陷入动乱中。
这个政和皇帝，与文人们的期望不符。
他们希望能有个皇帝，虚心接纳他们的意见。
它不会胡乱下达命令，老老实实在紫禁城中接受人们的朝拜。
表面上，他们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实际上他们并不认为一个皇帝能有多大用途。
他们更希望一个泥胎偶像坐上皇位。
可，皇帝是个活生生的人。
尤其是，这位政和皇帝聪明伶俐，有超越其他人的智慧。
或许在政治上，并不是那么成熟。
但没关系，他有足够的时间来与文臣周旋。
以往他胡闹仅限于紫禁城中，如今跑到大同，这让文臣们十分烦躁。
因为这个皇帝不好糊弄，且缺乏对礼法的敬畏之心。
周渭受全体文臣的委托，前来劝皇帝回去，只是并不抱太大希望。
这位皇帝有自身想法，能够自个儿做主。
现在，他又有钱还有他的目标，更加不会轻易回宫。
周渭带来朝堂上半数文臣。
作为皇帝，政和不得不以朝廷的礼法接待。
大同代王府充当朝堂，一众人等按照朝廷礼法三跪九叩，山呼万岁，觐见政和，这让他很烦躁。
三跪九叩并不常用，一般只有在重大节日，祭祀祖先、过年、生辰时，群臣才使用。
总之这种礼法代表的就是严肃，正统，决不容许丝毫差错。
政和皇帝也不得不接受这冗长礼仪，把这件事当作严肃的政治事件对待。
群臣叩拜完毕，由周渭充当先锋，立刻对皇帝发难。
“陛下，国中一日不可无君，陛下登临九五，当以社稷为重。”
“而今陛下在大同迁延日久，朝中诸多大事，需要陛下决断。”
“大同不能再留，还请陛下早日启程回京。”
坐在上位的政和皇帝扭捏不安：“周师傅，朕既然出来，就不能这么回去。”
“这段时间朕看大同兵马凋敝，已到触目惊心地步！”
“蒙古人来犯在即，朕一走，只怕这里要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