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燕风说道：“青州最大的几个种植大户，跟咱们都签了合约。”
“原本按照规矩，一斤棉花也只有半两银。还有许多种植棉花的小户，咱们也都签好。”
“只是前几天的时候，我在府城里听说，缙云县的户房书吏到了府城，具体谈了什么没人知道。”
“后来打听到消息，说是他们来要棉花，甚至还闹翻了，两人大吵一架。”
众人弹冠相庆：“看来陈谦真是被逼急了。要不然也不可能让户房书吏过去。咱们这次可算是打着蛇的七寸了。”
燕风继续说道：“原本这也是好事儿。只是很快，就听说缙云县的人大量收棉花，开价越来越高，最高的开价已经到七钱。”
萧华不解：“这么高的价格，咱们赚钱了呀。”
燕风苦笑道：“要真是有那么好就好了。司马家听说已经涨了这么多，按捺不住，先找我探口风，问我愿意不愿意多出点。”
“说咱们都已经签好合约，岂有更改之理？司马员外当时虽然没有表态，但是我看他的意思，如果咱们不给涨价，他们会毁约。”
萧华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当真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吗？他们这么做，就不怕我们告上衙门？”
说完这话，萧华自己都沉默了。
虽然他们看起来很厉害，可在青州那个破地方还真没什么实力，要是去官府，自取其辱罢了。
偏偏这种事情最难搞。
如果是大事，他们朝中有人，一点不害怕，可这明明是暗中使绊子，他们束手无策。
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个计划中有巨大漏洞，那就是棉花还没有到他们手里。
如果陈谦恶意炒作棉花价格，他们也必须跟着涨价，否则可能收不来棉花。
虽然这是个好办法，可如果青州的棉商不按照规矩办事，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张白泽捋胡子沉吟良久，终于开口：“这件事咱们必须齐心协力。我敢肯定这只是个开始，跟不跟就在大家。”
“如果要跟，咱们必须尽快，如果不跟的话，趁早收手。”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拿捏不准。
萧华见场面冷清，忽然起身：“我问问大家伙，把棉花全部垄断到底有没有效果？”
众人均点头，“这是自然。要不然陈谦怎么可能这么慌乱？”
萧华又道：“这半年多来，大家伙日子过得舒心吗？”
韦迪破口大骂：“舒心个屁，钱庄都快被坑死了。”
众人齐声称是，这半年来钱庄的生意一落千丈，别说赚不赚得到钱，不赔钱都是好事。许多人都受不了开始给利息，但利息也不能给太低，太低的话人家干嘛要在你这儿存钱？
但他们跟陈谦并不一样，陈谦筹措资金，不是为了发展钱庄，而是为了发展作坊，只要作坊一直都在盈利，钱庄就不会有问题。
但问题是他们手里没有钱庄，给了这么高的利息，收拢来的资金能去哪儿呢？
无非就是高利贷。
可是高利贷尽管看上去很美好，却并不怎么赚钱，坏账率太高，能覆盖成本，且小规模盈利，这已经是他最好归宿。
资金使用成本，已经跟资金利润率差不多，那干嘛折腾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