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翰林挖地是个新鲜事，起码在京城里看不到。
陈谦、霍存、李文靖、胡规四个人围着火炉，正在烧茶，他们待在棚子里，这个棚子临时搭建，挡挡风而已。
陈谦边品茶，边看着那边。
霍存桀桀笑几声，道：“陈县令，你弄出来这么多事，也不怕把他们弄坏了？”
“怎么会坏呢？这是锻炼他们呢。他们太浮躁了。很多人连基本的生活都费劲！”
“不让他们学会这些，指不定会把钱庄弄成什么德行。”
李文靖看看那边，焦虑道：“陈县令，这么冷，他们不会真的出问题吧？”
陈谦道：“能出什么问题？你看看周围多少人在干活。”
“那不一样，他们从来没干过这种活，体魄不够强健。这么干活是不是要出问题？”
陈谦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陈谦逐渐发现，这里面只有杜晚似乎是穷苦出身。
因他使用铁锹很溜，且他也不怎么爱说话，就是默默地帮着其他人弄，或者给他们示范，或自个儿挖完帮着他们。
不大会功夫，大家就盯着杜晚了。
他好奇，问李文靖：“这个杜晚是什么来历？”
李文靖道：“靖江人。杜家也是个大族，不过他们家早就败落。年幼时，母亲靠着卖豆腐供他念书。在族学里学了一段时间。”
“座师王同，是个落地举子。杜晚是个人才，就是这样竟然也硬生生考出来，成了进士，虽然只是三甲，但已经非常不错。”
“听说他赴京赶考，还是族里人凑钱，他连买本书的钱都没有。只吃馒头。咸菜都吃不上。”
陈谦道：“我看他很有领袖气质。就是不爱说话是个事。”
李文靖摇摇头：“他并非不爱说话，是认真做事的时候话很少，正常交际没什么问题。”
陈谦点点头，继续观察。
到中午，陈谦招呼他们来吃饭。
有人贪图凉快，脱掉外衣，陈谦命令他们赶紧穿上，决不能脱掉。
这时，大家基本上都不说话了。
下人送来饭菜，杜晚默默帮着大家分饭菜，招呼这个，招呼那个，很快就搞得秩序井然。
大家就缩在棚子里。
吃过饭，陈谦又叫他们赶紧去干活。
杜晚起身道：“陈县令，我等皆很少做过这种苦力活，一时间不好适应，能不能让我们多休息会儿？”
陈谦道：“可以，那就休息一个时辰吧。”
一个时辰后，杜晚主动叫起来大家，带着大家伙又出去继续干活。
陈谦感叹道：“有些人天生就是干领袖的。”
晚上散工，所有人都是拖着腿回去的。
李文靖倒是担心段思安，问陈谦他怎么样了。
陈谦说道：“你放心吧。我只是把他关起来了。那就是小屋子，比较黑而已，别的没什么。”
陈谦口中的没什么，却让段思安痛哭流涕。
整整一个下午，他就待在小黑屋里，看不到任何光明，没人说话，甚至连一丝光明都看不到。
人被剥夺了五感，那感觉十分恐怖。
他大声嘶吼，咒骂，又打又踢，却没什么结果。
渐渐累了就哭起来，哭累了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