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只是自秋初考核过后，一直也没动静。
陈谦乐得轻松。
这日刚给几个孩子换完尿布，听到前院吵吵嚷嚷，不多时门子进来说郑公公又来了。
陈谦忙换身衣服出来迎接。
郑公公满面春光，都是喜色，见到陈谦故作豪爽大笑，“陈县令，又见到你了。”
陈谦见他穿着公服，开口道：“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郑公公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翘着兰花指，从怀里摸出一封信。
“这是陛下给你的信，圣旨么，就不用给你念了，看完信你就什么都明白。”
陈谦打开信，看完后收起来，皱眉道：“杨州府？为何是杨州府？离缙云可是有点远。”
郑公公道：“什么都瞒不住你。陛下的意思是缙云这边已经没什么事，只要好好经营当不至于有什么大事。”
“杨州府附近则有海寇，是以需要陈县令——不，陈知府好生治理。”
陈谦见他话说得不尽不实，暗道莫非陛下还有什么密令？
眼下人多嘴杂，倒是也不着急。
他开口道，“是，下官知晓。公公远道而来，今晚就不要走了，咱们两个秉烛夜谈。”
郑公公喜道：“好，你说的正是。我还正馋你们这儿的好酒。”
晚上摆开宴席，陈谦也没叫人服侍，只留两人，坐在凉亭，月色如水，暑气初退，几碟小菜，几乎好酒，劝了几杯。
陈谦道：“我见公公似乎还有话没说清楚，不妨这时说出来吧。”
郑公公竖起大拇指：“果然聪明。非是我要故意卖关子，只因为此事事关重大，白天才没敢说。”
陈谦点点头。郑公公又说道：“陈知府可知道杨州什么最有盛名？”
“啊哈，杨州瘦马？”
郑公公哭笑不得：“什么瘦马，是盐。”
整个杨州是东南最大的盐场，官营的几大盐场都在杨州，杨州府中也有大量盐商，天下闻名。
郑公公见他明白，便开口道：“去年年底陛下发现，去年一整年盐税竟然降低了一半还多。前年还有一百万两，去年不足六十万两。又惊又怒。”
“用了你的法子，仔细查账，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陛下估计，杨州盐税至少少了两百万两。”
陈谦道：“有这么多么？”
郑公公说道：“本朝初实行的是开中法，后来改成盐引法。初改那几年盐税年年攀高，最高也就到过近两百万两。其后年年降低。”
“然而查看所发盐引，一年竟有五千多万斤，光是杨州一地就有差不多两千万斤，按照盐法计算，杨州盐税收入至少有三百万两。”
“中间少这么多都去了哪儿？不还是那些人手中吗？所以陛下特意叫你去查。如果可能，顺带改了这个盐法。”
陈谦惊讶道：“陛下也太看得起我了吧！盐法那可是东南的心尖肉，谁敢动？陛下莫不是要弄死我吗？”
郑公公道：“不。陛下说了，你可以调动所有物资，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只要能把这个治好。”
陈谦沉默良久，方才道：“好，那我要开海！”
郑公公惊得直接起身：“不可不可。杭州开阜，已经是朝廷斗争结果，你若是杨州开海，只怕群臣能把天掀翻不可。”
陈谦道：“郑公公，盐法事关天下。趴在盐法上吸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百万槽工衣食所系啊。”
“我要动盐法，单凭我一个人别说斗不过，就是朝廷里三位阁臣都下手，只怕也斗不过！我不开海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