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李光没有想明白这跟钱有什么关系。
陈谦似乎没了谈话的兴趣，胡乱敷衍几句便走了。
李光又坐了片刻，心头回想起政和皇帝对他说的话：“你去江南，这回千难万险。只要你能做到，朕给你前途。”
他摇头叹息，也跟着离开，叫来小厮把东西收拾。
第二天上午，陈谦忽然把李光叫过去，给他一张纸，告诉他要在城内张贴布告，并长期有效。
李光低头一看，这张布告有点诡异。
开头四个大字，招聘启事。
下面写，因县衙工作需要，特招聘人员若干，职位如下：
审判长一名，精通律法，断案娴熟。月俸八两到十两。
审判员若干，精通律法，断案娴熟。月俸五到七两。
记录员若干，精通律法，书写快速。月俸三到五两。
獬貅卫若干，精通律法，身家清白。月俸三到五两。
本启事长期有效，欢迎诸位前来报名。
陈谦。
某年某月某日。
李光目光茫然，看着陈谦道：“这是做甚？”
“招人啊。我有钱，不就是缺几个人嘛，我找几十个人来断案还不够吗？保证把整个府内的所有案件全都剖析明白。”
李光哑口无言，真别说，这个想法挺别致。
他难道真的是个天才吗？
告示张贴后的效果极为轰动。
且不说钱的多少。
大家心里想的是：断案判案，基本上就是一地长官的主要权力。
如果真当上，手里就握有大量权力，虽然不是官，但这比官更厉害啊。
大量读书人开始恶补刑律。
原本科举时也要考刑律，不过并不是重点内容，与四书五经相比差距甚远。
所以，大多数读书人都是稍微涉猎。
但，有一类人却更具有优势——讼师。
所谓讼师其实与律师差不多，原因是古代断案时，门道众多，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规矩，寻常人进去，容易挨打不说，状纸也未必受理。
讼师就是专门帮助他们打官司的。
不过，民间称其为讼棍。
原因就是讼师收费极高，他们就以为有钱人帮闲过活。
偶尔有讼师愿意为民出力，那也只是偶然为之，但很可能砸了自己饭碗——
你帮着穷人打压有钱人，谁还会愿意找你呢？除了那些穷人。
穷人又不可能养活讼师。
这公文发下去，到东城区，便落到有心人眼里，他急忙跑去寻找宋先生。
东城区靠北边城墙的贫民区，一户门板漏风的小院前，那人推开门，大声喊道：“宋先生，宋先生！”
院子里狭小，堆着劈柴、木凳子、破旧的烂桌子。
各种工具挨着墙排好。
院子里一棵枣树，也不知道多少时间没有打扫过，树叶堆积一地。
那人脚步轻快进堂屋。
堂屋里酒气冲天，一个人躺地上睡着。
那人三十多岁，胡子拉碴，衣服也很烂，补丁摞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