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寥寥数语,将我狠狠撕开,更或许,他撕开的是我的恐惧、脆弱。
心底忽然升起一抹狠意来。
只要我还苟活一日,便要为父皇他们报仇。
“左西棠。”
我恍惚一瞬,才意识到赵知利在唤我,许久不曾被这般喊过。
离去前,江不归面上闪过一丝忧虑,可我打量时,又不见了踪影。
赵知利带着我,专挑人多的地方走,好似故意让所有人看见,当初那个公主,一夜间变得一无所有,还要在他手下谄媚讨好。
他们唾弃我,幸灾乐祸。
其中不乏往日的心腹,我曾待他们和善,为他们料理麻烦,甚至连带着照拂家人。
如今只剩心寒。
我挺直腰背,想着迟早要他们付出代价。
终于,他停在了浣衣局门口,管事嬷嬷对他点头哈腰,等着他发话,“给我好好照看她。”
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浣洗的,是阉人的衣服。
往日我只道阉人下贱,今日却不得不为他们浣衣。
我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自是不会浣衣,甫一触及冰冷的井水,便忍不住回缩。
忽然背后刺痛传来,管事嬷嬷拿着那把厚重的尺子,几次抬手,将我打趴在地。
疼。
整个人好似从后腰断掉一样。
一天下来,我被打了好几回,管事嬷嬷下手愈发重,本就单薄的衣衫渗出了血,一扯到便疼。
回去时,我走得小心,冷不丁被人推了一把,后背剧痛,我直直跌倒在地,狼狈极了,连动手之人都未瞧见。
如今人人都能欺负我。
我抬头瞧见路过的连倾,他坐在高高的轿撵上,被众人簇拥着,冷冷瞥向我,艳红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来,好似地域爬出的恶鬼。
我半响动弹不得。
他留我一条命,便是想看我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