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丝毫不惧,直直望进那双幽暗的眸子里,“我不是为你杀人,那是她罪有应得。”
湖面起了风,扬起鬓边发丝,我只觉心里痛快。
连倾漆黑的眸子生出怒意,玲珑箭矢擦着脖子抽回,一阵刺痛,我抬起手,下一秒却被摁倒,膝盖磕在碎石上,“你恨我?”
我忍不住冷笑,不明白他为何要问这天真的问题,“自然,你为了皇位,杀了我的亲人,我如何不恨你?”
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下巴被钳住,一道蛮力迫使我望向他,充满凉意的呼吸喷洒在面上,我倔强地昂起头,挺直腰背。
我是大济最后的公主,我不能怕。
连倾蓦然发笑,细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缝,似是狂喜,又似是狂怒,“那便一直恨下去。。。。。。小公主。”
半夜醒来,江不归时常外出,不知在背着我做些什么勾当。
于是,我假装睡着,一路尾随。
皇宫守卫森严,即便子时已过,巡卫的侍卫也毫不松懈,堪堪躲过一排侍卫,我松了口气。
我趴伏在矮墙后,扭头寻江不归的身影,可方才月光下的影子却忽然消失了。
心头一惊,冷不丁摸到身侧物什,布料材质,颇有起伏,触及一处跳动不休。
“公主摸够了吗?”清越的声音响起,竟是不见踪迹的江不归。
我一怔,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面子,“不过如此,你半夜出来抓耗子?”
鬼鬼祟祟,必定有鬼。
江不归理了理沾灰的袖口,淡定道,“公主聪慧,一猜便中。”
我。。。。。。
鬼都不信你!
一时气恼,我揪着衣领威胁他,“莫要背着我勾搭宫女,我的脾气你知晓的。”
虽是名义上的搭子,我也不容许出现一粒沙子。
那是把我的面子放在地上踢。
江不归忽地笑了,替我拂去头上落叶,“公主介怀之事,我从不会做。”
月色浅淡,他的眸子清亮,好似藏了万千星辰,极具蛊惑。
脸上生起红晕,趁着尘心未醉,我逃也似地跑了。
曾几何时,我曾对着佛祖许愿,所爱之人对我有意,可他死了,后来,失了亲人,易了山河。
那些将将冒头的情丝,刹那消弭殆尽。
我得为至亲报仇,告慰亡者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