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离书院开堂时间越来越近,陆远家的府门前可谓门庭若市。
门房收到的拜帖每一天都不少于几十道。
面对这些排队登门的士绅,陆远也并没有摆架子,而是一一接见。
“学生施之琦谒见学台。”
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在陆远面前自称学生,执弟子礼,让陆远也不免有些啼笑皆非。
“你是?”
“学生是正德十二年二甲进士的出身,如今致仕闲赋在家。”
正德十二年?
嚯!
“快坐快坐。”
陆远招呼着施之琦落座,随后看向后者带来的一个二十来岁弱冠小伙子。
施之琦忙介绍。
“学台,这位是学生的拙孙,名唤彦声,彦声,还不快拜见学台。”
那施彦声忙上前,撩袍跪地叩首:“末学施彦声,嘉靖二十八年中举,叩见部堂大人。”
没有进士功名,不入翰林院,在陆远面前自然是没有资格称学生,也没资格唤学台,幸亏还有个举人的功名,不然只能自称草民,叫陆远天官老爷。
陆远居高临下睥睨了一眼,也没说让其免礼的话,坐到施之琦的身边,寒暄开口。
“施”
“学台直呼学生名讳便是。”
“本官还是叫你师兄吧,您是正德年进士,早本官二十余载,本官岂敢直呼名讳。”
陆远客气了一句:“这里是家宅不是朝堂,没有什么学生老师,也没那么大规矩。”
“是是是。”施之琦应着是,余光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孙子,暗自撇嘴。
没那么大规矩?
那你倒是让我孙子起来啊。
腹诽归腹诽,施之琦还是应和着道出来意:“今天老朽冒昧拜门,是听闻南京城办了一所书院,部堂您亲任院丞,那定是钟灵毓秀、德化育才的上上学府,就厚颜想将拙孙送进书院。”
说着话,这施之琦自袖袋中取出一道礼单推给陆远,谄笑道。
“小小心意,还望部堂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