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敕建大学士府。
台上是从浙江请来的戏班名伶,台下是卧在躺椅内悠然养神的陆远。
随着岁数日长,陆远也开始爱上了听曲,有时候甚至能听一下午。
这些日子他借病不出,天天就待在家中,守着香茗就能消遣一整天,气色倒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王世贞蹑足轻踪走到近前蹲下:“太傅,张阁老的信。”
“嗯?”
陆远睁开眼,接过信来拆看,面无表情的看罢后将其还给王世贞。
“烧了吧。”
“是。”
王世贞半起身,见陆远没有其他的吩咐后便躬身告退。
陆远重新闭上眼睛,继续享受着悦耳的丝弦声。
救徐阶?
为什么要救他?
我陆远又不是你徐华亭的爹,凭什么要给你擦屁股,自作自受。
至于说杨继盛手中哪来的徐阶罪证,陆远才懒得去想。
就算是嘉靖搞的鬼又如何,他乐意折腾就折腾吧。
此时门房来报“太傅,北京三法司的人来了,说是奉皇命先来谒见太傅。”
“本辅身体抱恙,不便见客,让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是。”
“对了,去一趟海关,请谭纶来见本辅。”
“是。”
对于三法司的人要见自己的事,陆远当然不会见,嘉靖想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想得美。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谭纶拎着两盒点心走进小院,将点心放到不远处的石桌上,走至近前作揖。
“下官参见太傅。”
“子理来了。”陆远起身微笑:“快请坐。”
说话的同时冲着台上戏班挥手,一群戏子施礼离开,如此小院内便只剩下陆远二人还有几个侍候的丫鬟。
谭纶还未落座便开口。
“前段时间听说太傅抱恙,下官就一直想来看望,不过都被门房给拒了,今日太傅召见,想来应是好了不少,下官实心高兴。”
“子理兄和本辅还那么客气。”陆远呵呵一笑:“咱们可是十来年的交情了,这么说话,见外。”
谭纶连连点头微笑:“太傅批评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