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得更厉害。
门打开那下他差点踩空摔地上去。
谢蓁面色如常，穿了件露肩的白色衬衫，那块锁骨线太瘦削，还有一块排骨胸，“干嘛？”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君跨步上去，火急火燎，直接问，“听见了？”
“听见了。”
车内烟灰缸里有一根抽完的。
江君看见，叹了口气，“我就是想去套套近乎，谁想到他助理会说那些话，一冲动，就跟他吵起来了。”
谢蓁往里走，没吭声。
他又说：“他怎么知道那些？”
连梁求助理都知道了，梁求自然也知道，这下谢蓁知道他昨晚跑去京华是为什么，是提分手的，她竟然还可笑的以为能跟他过日子。
周蕴礼这一招绝了她的路。
混乱时梁求路过的眼神也让谢蓁明白，没有哪个男人会接受这样一个残缺的她了，她也没有资格让他们接受。
跟周蕴礼迂回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他散漫淡然，坦然面对欺骗，将她当作自以为有点小聪明的那种姑娘。
这么一来，他才能用温柔的态度让她彻底绝望。
捉摸不透谢蓁的态度。
江君急得跳脚，“你还要跟他在一起吗？”
“你说呢？”谢蓁无意隐藏过去，但她的过去在他们眼里是脏的，是黑历史，那便没有必要在一起了。
“我瞧也是，梁求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谢蓁身边坐下。
江君拿出烟抽，跟她一起，顺着房车狭窄的窗户去眺望远方并不怎么美好的风景。
申嘉歆介绍他们认识时两人都在颓废阶段，甚至相约过一起去跳江，这形式又太像殉情，若是被过路人发现了下去救人，说不定还会害了无辜者。
商量来去，又决定活下去。
一根烟抽完。
一圈都弥漫上苦味。
谢蓁忽然问：“你之前是不是想要孟先生手里那部戏？”
“你疯了？”江君站起来，最后一小节烟丝飘到地上，“那得投多少钱，申老师又不是冤大头。”
申嘉歆有钱，但那些钱姓周。
现在周康回来，如果她没有跟周蕴礼在一起，就连这部戏后期的资金链都要崩盘，整个剧组上下几千人都难以温饱。
一踏进松江地界便是缠绵雨水。
一天到晚，不大不小，闷成细细雨丝。
周蕴礼坐在大厦顶楼和秦柏廷吃饭，他扒了两口蘑菇汤便不动了，味甜，北方人不适应。
扔下餐巾，他孜孜不倦地跟周蕴礼复述，“我敢打保票，那个梁求肯定不会跟谢蓁在一起了，哪个男人能忍得了自己女人有过那种事？”
窗上蓄起雨水，朦胧一层，缓慢流淌。
透过玻璃，周蕴礼看着雨雾中的高厦，每扇窗还亮着，他慢悠悠回神，掀开眼睫看秦柏廷，“我能。”
秦柏廷一愣，发觉自己说错话。
“我没那个意思。”
周蕴礼也没真的生气。
手机“叮”了声，他低头看，是谢蓁，简洁的只有三个字：【见一面】
连标点符号都懒得打。
看来是要摊牌了。
周蕴礼拿起外套要走，秦柏廷拉他一把，拖着语气，“不是吧，这就走了，我就随口那么说。”
“现在还能说，随你说。”周蕴礼没什么期待，谢蓁在他手底下翻不出来什么花，也正因如此，他觉得她可怜，很想疼她，但她不听话，他只能先让她服软。
这模式并不舒服。
“等结婚了，就不能说了。”
秦柏廷大惊失色，“结婚？这么快？”
周蕴礼穿上衣服，肩膀宽阔，以一身黑踏进雨夜里，“够慢了。”
－
他约了谢蓁到酒店。
那里视野不错，人工霓虹在雨夜里是绚烂的浪漫，拥挤中有一整片密集光晕，饱满地收入眼底。
到达时谢蓁已经站在阳台。
周蕴礼从背后抱住她，陪她一起看着国内的雨，是江南水乡的味道，绵柔、忧郁、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