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存钱给他买生日礼物。
她趁着课余时间去赚钱,却不巧被周蕴礼撞见,他跟合作伙伴一起去新开的咖啡厅谈事,那儿建筑新颖,很会耍噱头。
不光是喝咖啡,闲暇之余,眸光一转,就能看到游在水族箱里的美人鱼。
美人鱼是假,美人才是真。
美人鱼的服装算不上保守,尤其是腰腹那块,加之几个美人鱼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儿,身材更是没得说,坐在咖啡厅的男人都没了谈事的心情,纷纷投去观赏性的目光。
那美人鱼要是跟他没关系,他倒能笑着称一句挺漂亮。
可要是他的枕边人,那便只有被冒犯的愠怒。
在水族箱里游着的谢蓁跟周蕴礼四目相对,惊慌失措下仓皇逃窜开,摆动着晶莹的鱼尾,在水中带起一条曼妙的水线。
工作结束她出去便看到周蕴礼的车,心知肚明是要被兴师问罪,坐进去后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在周蕴礼开口前先发制人,“我去打工就是为了多赚两个钱,你可别骂我啊。”
她撒娇嗔怪,抱着周蕴礼的手,将头往他的身上埋。
她那时爱极了他身上的气味,很清冽,像是被绵绵雨水冲刷过后的草地,又像雪,冰冷干净。
可他的性格也是如此,对待谢蓁一贯用撒娇解决问题的态度很不满,扒下她的手,没有人情味地警告,“你没有钱可以向我要,为什么要来做这种工作?”
谢蓁从不跟他顶嘴。
起码在那之前,没有过,那也是第一次,她从他的话里听出对她那份工作的鄙夷不屑,以及高高在上俯瞰的傲视感,那让她感到痛苦。
于是收起了柔软,忽地露出浑身的尖刺儿,红着眼质问他,“这种工作,是什么工作?”
周蕴礼没发现她情绪上的突变,坚持自我。
“穿成那个样子,还要我说得更难听一些吗?”
“我没偷没抢没卖,怎么就不行了?”谢蓁撑着眼眶里灼热的泪水,哽咽着喉咙,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显得自己过于脆弱,“是,你的钱干净,我的钱就不干净对吗?”
“你不要强词夺理。”
“是你先不分黑白的!”
那一声黏带着哭腔的吼声出来,周蕴礼后知后觉,谢蓁这是在跟他吵架,虽然知道在一起生活就免不了要有争吵和矛盾,可那一刻,他还是恍惚。
但没有跟她继续吵下去。
两人第一次陷入冷战,冷战到他生日那天。
他生日跟周庭书是同一天,从小到大家里都更注重周庭书,没几个人在意他的生日。
谢蓁却提前两个月准备,用自己打工赚来的所有钱买了一套昂贵的西服作为生日礼物,又准备了蛋糕,坐在客厅,等他到凌晨。
那是周蕴礼二十二岁生日,除却许愿切蛋糕的环节,剩余的时间,谢蓁就成了他消遣的玩意儿。
她反抗不得,挤在那张平价的沙发上,大汗淋漓。
许多次和好,都是如此,包括在车里,吵到天崩地裂,也只需要其中某个人吻过去,然后顺其自然便会和好如初。
可那种时光,却好似很遥远。
谢蓁才不愿意去想那些事情,那可不是被狗咬上一口这么简单的了,而是被耽误了整整五年的悲愤。
眼看就要到十二点,车子却还要两个小时才能到京华。
雪越来越大,道路湿滑,所有车辆齐齐降低车速。
车内开着暖风,可睡着后还是冷,谢蓁抱着胳膊,蜷缩在座位上,睡得鼻腔发凉堵闷,头也有些疼。
身前忽然有柔软的物件落下来,她睁眼去看,是一条质感很好的毛毯,周蕴礼的手指扶到她的肩膀,将毛毯边缘压下去,贴合着身子。
距离近在咫尺,谢蓁微弱的呼吸像风,落在周蕴礼脸颊,他侧过头去,耳朵也跟着感受到,还有她身上的气味,淡柔明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