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这几年，我也不能看着你憋屈着过日子。”
申嘉歆上了手劲儿，眸色跟着深沉下去，“蓁蓁，趁着那个孩子还小，就算没了，他们顶多也就伤心一阵子。”
四肢僵冷住，谢蓁想也没想，惊恐地抽出了手，“没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
“我从没那样想过。”谢蓁一头雾水，突然不认识了申嘉歆，“尔恩就是个孩子，日子再怎么难过，都不该归结到他身上，何况周蕴礼那么疼他，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从没萌生过这样的意图。
也没料到申嘉歆已经对那个孩子恨之入骨，恐怕这并不是为她过得好坏，而是另有原因。
“我只是提议。”申嘉歆尴尬笑了笑，“蓁蓁，你要知道，我现在做的都是你在考虑。”
“我明白您的好意了。”
“你不要觉得我狠毒，很多事情，你不替自己考虑，还指望谁帮你？”
没跟申嘉歆多聊，从知道她的想法开始，谢蓁只想逃。
路过老太太房前，还能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
老太太是听过秦漫漫名字的，今天见到，自然要多聊一会儿。
这个家里的种种，谢蓁不想掺和。
而申嘉歆的意思，又是摆明了要拉她下水，还有申嘉歆那样熟练的口吻，就好像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趁着没人发现，谢蓁悄悄溜出去，逃离这一切。
－
跟老太太聊了很久。
等秦漫漫跟她熟悉了，周蕴礼才能抽身，回房却没见谢蓁，遇到申嘉歆，便问了嘴，“看到蓁蓁了吗？”
申嘉歆没有凌厉着，也不刻薄了，只意味深长扫过一眼，最后叹着气转身要走。
她不说话，却表达了很多意思。
周蕴礼不得不问，“蓁蓁怎么了？”
不知道谢蓁去了哪儿，电话她也没有接。
等到了晚上，送秦漫漫回到秦家，周蕴礼开车在商业街游荡，没几圈下来便看到夜行的人越来越多，车灯繁复，一瞬间城市便挤满了人。
周蕴礼随便找了个位置将车停下。
本想找个地方坐坐，走出停车场时却在第一排看到了申嘉歆的车。
她人在家里，但车一整天都是谢蓁在开。
商场太大，这么进去是找不到的人，周蕴礼便站在车旁等，人来人往，车走了一辆又一辆。
等了两个钟头。
谢蓁从里面匆匆走出来，低着头，头发扫过眼皮，抬头去整理时，看到周蕴礼，他真的等了很久，却没有半分不耐烦的神色。
入了春，他穿得也单薄了许多。
人显得更为清瘦，在他身上很少有像秦柏廷那样公子哥儿的恣意，更多的经受过苦楚后的冷漠与凉薄。
他靠在车身上，见谢蓁来了，将烟扔了，脚边堆积了三四根，都是在等待的时候抽的。
谢蓁有过一丝慌乱，很快恢复如常，“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送秦漫漫回去，看到你的车。”
申嘉歆的车的确惹眼，谢蓁后悔开出来，“我随便走走，走到这儿的。”
“现在要回去了？”
“回去。”
谢蓁上车，周蕴礼也跟着上车，他拉住她，“我来开车吧，刚好我也要回去。”
他本就是没有目的地的。
看到谢蓁，便不需要再散什么心了。
谢蓁不跟他争，坐到了副驾驶，她蔫蔫的，什么都不想说，心事重重，满脑子都是突然遇到的故人。
车子在路上自动打开的车况电台有些吵闹，周蕴礼伸手去关闭，却无意滑到导航页面。
上一条定位的地方刚好是商场内的一家餐厅。
谢蓁是有目的来的，并不像她说的那样，随便逛逛。
这是她的私事，周蕴礼还没有权力去管。
车开进车位里，他们走回院子，路上有车从后擦过，周蕴礼将谢蓁拉到里面，“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