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周蕴礼自己问,她的打击来得快准狠,“结果显而易见,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知道她不在意,我只想知道她平时都在做什么就行了。”
“那跟监视有什么区别?”
这活儿太难了,攀攀好不容易瞅准时机挂着周蕴礼家猫的照片进群,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跟所有人打成一片,唯有谢蓁,她从不发言,她没办法近身,这才通过跟她关系姣好的喻迎蓁,在她面前刷了刷存在感。
可这有什么用。
人家心里只有工作,没有男人。
攀攀闪动睫毛,注视着周蕴礼,实在迷惑,“你就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吗?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我身边的姐妹,你喜欢原装的,还是进口的?”
周蕴礼拿起外套,言语苍白,“拿钱办事,其他的你别管。”
他丢下她。
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路上下了些小雨,车上没有常备雨伞,回到家时周蕴礼身上有零星的湿意,他摘下围巾眼镜,弯腰抱起脚边的宠物,最难熬的日子,竟然是一只猫陪他过来的。
这个家是孟诀布置陈列出来的,全部都是全新的东西,再没有一张谢蓁的照片,没有她的衣服和气息,这里面也应该住进一个全新的人才对。
可周蕴礼不是。
他的心和灵魂,还都徘徊在和谢蓁所住过的家里,没有出来,一直封闭。
窗外瓢泼大雨,电闪雷鸣,旧疾复发般,周蕴礼蓦然感觉头疼欲裂,骨头的伤在身体里隐隐发作,谢蓁那天所说过所有伤人的话又回来了。
每个字都是碾碎的针尖,蛰伏在他的身体里。
周蕴礼疼痛难挨,蜷缩在沙发中,乐崽揣着爪子趴在一旁,茫然地注视着自己的主人。
门外铃声大作。
走廊被淡淡的金色光线铺陈着,壁纸色彩饱和度很低,周庭书拿着雨伞,站在门外,肩上满是同样的光色。
他眉尖紧蹙,有焦躁感渐渐浮了上来。
周蕴礼隔了很久才来开门,看到是他,下意识要关门,自从他和周家决裂后,周庭书给他打过几次电话,无非是劝他要想清楚做了这个决定的后果。
后来他又约过几次饭,通通被周蕴礼拒绝。
周蕴礼做的,可比谢蓁绝。
周庭书伸手抵住门,“小妈从家里出来了,下落不明,你跟着一起去找找吧?”
是客气的话,在周蕴礼听来却跟废话没有什么区别,“我要关门。”
“……她怎么说也是你亲生母亲。”
周蕴礼伤到的肋骨无法痊愈,到了雨天,因为心里作用会疼起来,此刻最疼,面色苍白,血色消失,多一个字也不肯跟周庭书多说。
“我说,我要关门。”
周庭书的手还抵在那块,“她是因为弄丢了尔恩才跟爸爸吵起来,又挨了打……”
听到尔恩丢失,周蕴礼稍有些微反应,不过片刻,又成了块谁都靠近不了的寒冰。
“这些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你不担心她,总担心尔恩吧?”
“不担心。”
在尔恩身上,他将该尽的责任都尽了,说他狠心也好,自私也好,他都认。
周庭书突然词穷,“爸爸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你也有错,你们打算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吗?”
“僵持?”周蕴礼好笑道:“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周家的怜悯和管束,算什么僵持?”
“……很好?”
他们毕竟是亲兄弟,血脉相同,对待对方最一针见血的方式是什么,周庭书清楚,“你还喜欢蓁蓁吧?”
周蕴礼拉扯着门,不管他横挡在门框上的手了,周庭书用力扳住,但抵不过他拉扯的力气。
门猛地撞上,周庭书的手还来不及收回,狠狠夹在中间,那份疼痛没办法忍受,他忙收回手。
那扇门无情摔上,还上了锁,周蕴礼的态度很明朗,周家,包括申嘉歆,包括他疼过的尔恩,都跟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