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云善巴不得他走,自己落个清净。
以往不管是他出差还是做别的,她都是这样。
孟诀好像早已习惯,却又习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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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落地京华。
行李放到酒店便要跟着周康去应酬,周庭书离开周氏以后周康手头上能用的人更少。
他有时甚至会怀念起周蕴礼在的时候,周蕴礼其他能力没有,可起码能将事业做大做强,这点是周庭书比不上的。
孟诀也能做到。
可他到底不是亲生的,又有隔阂。
应酬醉后,周康不带着女人回酒店时,一般都是孟诀或司机送他回家。
今晚他特地支走了司机。
为的就是从酒醉的周康嘴里套走点话。
车辆游荡在城中,走过的皆是奢靡之处,孟诀没喝多少,眼睛偶尔飘过后视镜,偶尔去看周康,见他有些热,特意调低了空调热度,“马上就到了,您再等等,回去让申姨给你煮醒酒汤。”
周康没吭声。
孟诀又刺激地补充起来,“喝了能舒服一些。”
“醒酒汤?”周康偏头看他一眼。
自从和解之后,他还是有些防备孟诀,但说起这些,无关乎利益的,倒是没那么紧张,随口便跟他聊起来,“八百年没喝过了。”
家里那个女人,除了拿着他的钱买到漂亮珠宝的时候会真心一些,其他时候,能谈的只有钱。
作恶再多的人也有一丝善意。
同理,再多情浪荡的人,生命里也有一束白月光。
孟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申姨不做吗?”
周康摇摇头。
“她一定是怕自己弄不好吧?”
“你太看得起她了。”
“看你这话……”
“不是我贬低她,见钱眼开。”
也许是喝醉了,才能逼出周康这两三句真话,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好,其实从日常相处也看得出来,他们就是一对表面夫妻,这么看来,申嘉歆跟周望的暧昧,不是没有可能。
这般荒唐的情意,相差近乎十岁,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张照片,孟诀就算亲耳听见了,恐怕也会笑笑,当笑话。
将周康送回去。
秀姨来迎接,申嘉歆也做样子来看,假意跟孟诀道谢,一贯地保持着疏冷。
孟诀也客气地回她:“不客气。”
秀姨将周康扶了进去,申嘉歆跟他道别,“那你路上小心点,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得不承认。
就算是这个年纪的申嘉歆都还是美的,那个美过了期限,变得僵硬,但保养的很好,看不出太多的苍老痕迹。
孟诀微笑着,没有回她的话。
夜色吞噬城市,入了秋,夜里不管走到哪儿,总有萧索之感。
周蕴礼风尘仆仆从建康回来,收拾干净自己后,开车出来,漫无目的地,将车开到了谢蓁家外,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坐下。
那面窗。
刚好可以看到人来人往。
谢蓁是在十二点之后才回来,穿着风衣,走下出租车,径直要往里面走。
她的长发飘摇在身后,周蕴礼很贪恋她发丝缠绕指尖的感觉,可现在呢,他怕是再没有勇气去碰她,能远远看着她,便算是幸运。
风很轻柔,拨动树枝枯叶。
周蕴礼看着谢蓁走进去没多久,天色暗的更深了,他得走了。
手机恰好在这个时间响起来。
是孟诀的电话。
他似乎在开车,声音回荡在车厢里,“我刚才见到申姨了。”
见过了谢蓁一面,现在算的上是一个美好的时刻,周蕴礼不想被这些事打搅,可孟诀为了他忙里忙外,他不能不领情,“她怎么说?”
“她说只去接你的时候见过,周叔叔跟她说周望是亲戚家的孩子,其他的并不知道。”
对外。
对那些知道周望存在的人,周康的确是这么解释的。
亲戚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