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无反顾地跟他出国受苦,连感情忠诚起初都没计较。
她早不是那个幼稚又一头热的小姑娘了。
想要期盼她为了怜悯付出自己的一生,那是痴心妄想。
周蕴礼也不知有没有看开,生硬地问:“申嘉歆那儿,问出来了吗?”
“没。”
这个女人可要比表面精明的多。
这些年她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市侩贪财的愚蠢女人,这样一来,周家那些事就牵连不到她,她的嘴又太硬,就连孟诀拿出那张神态暧昧的照片,她也矢口否认。
孟诀拍了拍方向盘,“她竟然说那是她以前当歌星时候拍的,让我自己去找。”
时隔多年,早就找不到了,再者说,她当年嫁进周家,周康都派人将那些删的差不多了,她现在一口咬定,谁也没辙。
“还有别的。”周蕴礼是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地方去了。
但他知道,周望心细,看那墙照片就知道他对申嘉歆是怎样的痴恋,“再去找,说不定还能找到证据。”
“可如果这跟他的死没什么关系,不是白浪费时间吗?”
孟诀不愿意白费工夫,更何况秦漫漫那里审判在即,必须要给个答复,周蕴礼实则只能腾出三分之一的精力去想这些,剩下三分之二,都在谢蓁身上。
“那我去看看,你稳住秦漫漫。”
“你去?”孟诀担忧着,“行吗?”
他担心周蕴礼的状况,可不去,怎么能挖掘真相,毕竟有些事不是他逃避就能解决的,“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作用。”
既等不来谢蓁,也帮不了孟诀。
“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告诉我。”
在这件事上,孟诀是默认的,虽然面对周望的过往很难,但要让周蕴礼在这里没有希望地等待着谢蓁,不如选择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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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建康没有直达的飞机。
周蕴礼要等待去京华的航班,他的行程很隐秘,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一贯戴上帽子,遮住面容。
这样的装扮是很容易泯灭人群,可如果认识他,还是能一眼看出来。
身旁的位置忽然被占领,是个女人,衣领上有馥郁清香。
周蕴礼指尖在贴着椅子把手,颤了颤,没有抬头去看,内心杂草疯长,在快要缠住自己的手脚时,蓦然起身,想跑。
衣角被拽住。
谢蓁仰眸微笑,眼角那条柔和的棕色线条让笑容鲜活了不少,语气却是强调性的,“坐下。”
周蕴礼违抗不了她的命令。
这一趟是意外之行,也是有意为之。
是云善说漏嘴,暴露周蕴礼的行踪,谢蓁恰好有到京华的工作,误打误撞间,他们一起登机,却不在同个舱位。
现在的周蕴礼早就不是那个不坐头等舱就会浑身不自在的人。
他戴上眼罩和耳塞,照样能对周围的环境和人群视若无睹,但心却不能,不断因为谢蓁的出现而翻涌着,难以平息。
十二点。
飞机落地。
周蕴礼离开出口,便看到谢蓁正扶着行李箱,站在原地等他。
看到他出来,更是收起手机,灿烂微笑着招手,一溜烟跑过来,“你也太慢了,我还以为你先走了。”
她这份开朗熟练让周蕴礼没法招架。
说话舌头都打结着结巴,“……你等我,做什么?”
“我们刚好一起到了,虽然你还要去建康,但一起吃个饭的时间总有吧?”
她好像真的将上次说到此为止的事忘了。
还是因为那根断指?
谢蓁拿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傻了?”
“不是。”周蕴礼说违心话时心口刺痛,“……我不能在京华待,被熟人看到不好。”
现在对外,他还是个死人。
在京华走两圈就能遇到几个熟人,这份险,他不能冒。
谢蓁仿佛有所预料,明了地点点头,周蕴礼却悔得要命,如果是跟她在一起,他还是愿意冒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