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孟诀口吻茫然,“怎么会是威胁?我是如您所愿。”
申嘉歆没拦着他。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无所不用其极的否认所有。
孟诀既然不能松口,那她就只能强硬起来,“你呢,你表面上服从了你周叔叔,背地里在做这些,真的不怕被发现吗?”
孟诀背身轻笑,“当然不是由我去说,您也把我想的太蠢了。”
“可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他是你。”
“再不济我有云家做靠山,只是不知道您有什么保命的法子?”
包厢的门被带上。
下一秒。
申嘉歆将水杯砸在地上,崩溃地摘下墨镜,掩着面,陷入长久的静默中,这份无可奈何让她预感到——报应可能真的来了。
包厢一直没人。
久到半个小时过去,她刚缓过神来,门被推开,还以为是服务生,“先出去,我等会儿结账。”
门被关上。
进来的人没出去。
反而走到她对面,放下一份法式甜点,“先别结账,尝尝这个,心情会好点。”
“蓁蓁?”申嘉歆抬头便看见谢蓁,慌忙去戴上墨镜。
可眼圈的大片淤紫伤已经被她看到。
谢蓁表情憋闷疑惑,“……你这是撞到哪里了?”
“撞?”
申嘉歆笑着撩起额前垂下的发丝,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苦笑着,没提自己的伤,“你怎么在这儿?”
“在楼下跟朋友吃饭,刚才看到您上去了。”
“……我穿成这样,你也能认出来?”
谢蓁拉开椅子,坐在刚才孟诀的位置上,面前的那只杯子还有残留的余温,但她没急着拆穿,也不想这么快给申嘉歆施压。
“当然认得出,您气质好。”
不光是脸漂亮,她的气质也是顶尖的。
申嘉歆现在无心听这些夸赞,“少说好听的哄我了。”
谢蓁什么都知道,却还是套她的话,“是谁惹您生气了?”
这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点事。
何况她对谢蓁,也没有全然的信任,“你也别在这儿了,不是在跟朋友吃饭,快回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您要走?”
“走。”
她现在必须要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了,她可不想像秦漫漫一样,蠢到沦落进监狱。
短暂的思考之后,也唯有一个办法,就是将所有罪过,都推到一个周望身上。
毕竟他只是个死人,说不了话。
这是很拙劣的办法,申嘉歆还要找其他的补救措施。
她心烦意乱,没注意到谢蓁。
谢蓁的时间紧迫,只能抓紧眼前的机会,“您先坐下,我有东西给您看。”
申嘉歆想拒绝,“蓁蓁,我现在没有时间。”
半个小时前刚看过那本日记中的内容。
纸页的颜色,格纹,还深深烙印在申嘉歆脑中,她万分犹豫,看了眼谢蓁,又看了眼桌子上的几页纸,边缘有些撕毁过的痕迹,“这是什么?”
谢蓁没有孟诀那副容情。
她是淡的,有无助与惋惜,“我没有别的意思,您先看完。”
凭借直觉。
申嘉歆坐下,手指微颤,拿过那几张单薄的纸页,摊开,查看,在心中默读到第三行,便已经神思崩盘,连看向谢蓁的眼神都是恐惧的。
“……蓁蓁,这是什么意思,你跟孟诀是一伙的?”
“当然不是。”谢蓁不能将周蕴礼出卖,只好随便捏造个借口,“我意外看到,撕下来的。”
她这么说。
申嘉歆还是没放松警惕,“所以你拿着这个来找我干什么?”
如果说跟周望那档子事是放浪的,羞耻的,那么谢蓁手握的这些证据,根本就是可以致她于死地的。
谢蓁将申嘉歆的恐惧看在眼里。
可她一点不觉得她值得同情,“我没有想要威胁您什么,我是您养大的,有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