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把她弄脏,再变干净。
像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谢蓁很喜欢这颗枣子。
每次吃完,就更加缠着周蕴礼,也多爱他一分。
他们是裹着厚厚糖浆的针,只要表面的糖衣不化,就能维持这个浓情蜜意的假象。
云善那里更像是一棵发育不良的树。
知道长不起来,却舍不得移除。
她回来时孟诀早睡了。
朦胧醒来,冷淡地问了句:“玩的开心吗?”
这种问题,会有人回答不开心吗?
显然是没有要聊下去的欲望,只是一对平淡夫妻最普通的交流,云善微笑了下,按照流程说开心,孟诀闭上眼睛,“那就好。”
夫妻的一天就此结束。
和昨天没有什么分别。
云善知道,或许和以后的每一天都没有区别。
可当她背过身去,孟诀又靠过来,也像从前那样,紧紧搂住她,在发丝上,很有分寸地吻了下。
那份枯燥,窒息,一下子减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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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照顾初生的婴儿是极熬心智的。
小孩儿可爱是可爱,哭起来却像个恶魔,并且没有规律地哭泣,有时是饿了,有时是做噩梦,总之就是有事,绝不可能消停过一个小时,只怕没要了她亲爹的命。
只一晚,贺敛便觉得自己起码折寿十年,他第一次开始佩服女人。
第二天晚上便逃了出去。
叫上周蕴礼跟孟诀,大吐苦水。
却也透露了个信息点——江谣夜不归宿。
周蕴礼望着酒杯内的酒,轻敲杯面,里面浮起一点点涟漪,“也就是说,昨晚江谣姐没回去?”
“你不是跟他们一起去的吗?”
贺敛收起那个假笑的表情,“她说有你跟蓁蓁在,还有善善,又遇见她的老朋友,就不回去了。有了小棉花以后她确实没什么自由,去就去呗,谁知道小孩儿怎么难照顾。”
他还想着小孩,半点没注意到江谣的异常。
他们结婚近十年,一直相敬如宾,唯独在孩子这件事上争吵过几次,那之外,过得很平静。
周蕴礼倒希望是自己多想,“你别老想着孩子,有空多跟江谣姐出去坐坐。”
“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可坐的?”
一起吃了上千顿晚餐。
彼此的脸就像雕塑,是刻在心中的,那里会有人跟雕塑聊天呢?
贺敛想,周蕴礼真是太看重感情了。
在讲义气这方面,贺敛是满分。
感情这方面却迟钝的像是男学生,虽说没少勾搭漂亮姑娘,却从没有越界过,最严重的便是亲两下,送个礼物,彼此好一段时间,大多时候是为了撑场面用的。
没多少感情。
要说起来,他对攀攀是不同的。
替她找活儿,给她广告,又给她买包。
每次见面,不调戏两下都浑身难受,那表现更像是学生时期为了引起女孩儿注意的傻办法。
至于究竟是更看重家庭,还是外面的悸动,他自己怕是也不懂。
周蕴礼组织言语给贺敛暗示。
他听不懂。
周蕴礼也暗自祈祷是自己多想,昨晚被赵宝珠劝着去聚餐时,江谣也有跟着去,这点他没骗贺敛,可他没坐多久便走了,后面的事儿,他一概不知。
而聚餐的饭局上。
江谣跟赵宝珠那个弟弟,像是很熟。
没沾一滴酒,周蕴礼的思绪清晰得很,一下子拍在贺敛肩膀上,“贺敛,其实我昨晚去了下就走了……”
但愿他能听得懂。
可贺敛就是贺敛,拖长了音“哦”了声,“我知道,你是舍不得谢蓁一个人在家,赶着去见她,听说那个赵宝珠很漂亮的,你都不心动?”
话尽于此,周蕴礼没有再废话。
何况不能单凭江谣的夜不归宿而给她扣上一顶不贞洁的帽子。
这是对她的冒犯。
三人里出神最厉害的那个是孟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