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打女人了？”
“我亲眼看见的。”
“真蠢。”
简单的评价了二字，许南风用一套娴熟的流程煮着茶，他出身不凡，小时候被养得很好，却养出一个极端的性子。
飘渺的茶雾中，他笑容恢复如常，没了那般的戾气，竟然讲起了道理，“我不知道你跟连漪是什么感情，但我要告诉你，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打她，是因为她做了错事，打了才老实。”
“那不还是打她吗？”
孟诀拍了下桌子。
他记忆中的妹妹很乖巧懂事，家里很穷，她很小就站在小小的木头板凳上给家里人煮面，烧水，机灵又听话，那次被领养的机会，是他将妹妹推出去。
没想到是将她推进深渊，今天变成这样，他有莫大的责任。
许南风临危不乱。
他是看在云善的关系上，才跟孟诀谈判，不然他只会像之前那几个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
孟诀那边状况严峻，周蕴礼这儿同样糟糕。
谢蓁是没那么依赖人的，叫他来接本就古怪，看到她被赵芙押在店内，一切也就明朗了。
那根本是求救电话。
这伙人没完没了，周蕴礼耐心见底。
大步流星冲进去，上去握住谢蓁的手腕，将人解救出来，面对赵芙，是一如往常的严词厉色，哽在喉咙的话许多，硬生生被埋没。
赵芙却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和颜悦色，眼角弧度柔软。
“蕴礼，你怎么来了，刚好，试试这些合不合身？”
她前前后后拿了许多套衣服，都是给周蕴礼选的，“我让蓁蓁挑，她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那你自己来挑挑。”
这是在人前。
周蕴礼并不想给她难堪。
亦如谢蓁没办法公然摆脱她要寻求帮助是一样的。
他眉间的褶皱就没有下来过，眼锋凌厉，极为克制，“您的好意，多的是地方大展身手，现在确实搞错方向了。”
多一个字不需要。
他拉着谢蓁走出那里。
赵芙的笑微微垮下，变得难过，迅速反应过来后跟了上去。
跟到停车场，周蕴礼忍无可忍地顿住脚，面对谢蓁时，像是弦月，有棱角，但仍然温情不散，“蓁蓁，你在这儿等我，我跟她说两句。”
这种事，谢蓁本不想让周蕴礼困扰。
实在是，赵芙太过让人难缠。
与其说难缠，更像是于心不忍的拒绝，赵宝珠热烈，她则是温柔，温柔到拒绝她就像是伤害她。
会给人以很重的负罪感。
“你不要说的太难听，我也是来买东西，碰巧遇到的……”
可刚才那副为难的样子，又不是假的。
她们接触到谢蓁，无疑是碰到周蕴礼的底线。
周蕴礼侧眸，看了眼赵芙的位置，“不会，我顶多让她离你远点。”
这就是最难听的了。
谢蓁有不放心的意思，又很快被周蕴礼安抚下来，风吹着头发，她担忧地望去，周蕴礼慢步走到赵芙面前站定，面容降低温度，活像块行走的冰疙瘩。
赵芙偏不怕冷，对着他，笑得慈祥，“蕴礼。”
距离不近，谢蓁能看到表情，却听不到言语。
周蕴礼不冷不淡，隐忍怒火，“麻烦您将我们当作陌生人，我想有些事情，我说得很清楚，我跟周家已经割裂，如果可以，我会把这个姓也还给周家，您已经嫁进去，不需要来巴结我。”
“我不是要巴结你，我只是想关心你。”
平心而论，赵芙相貌很显小，不像申嘉歆那般是真的小周康将近十岁，她这般说话，容易让人误会。
“我很好，不需要陌生人的关心。”
“我怎么会是陌生人？”
冷风吹过，吹动赵芙下巴处的短发，粘在她的唇上，她整个人像是弱不禁风般，又抓住了周蕴礼手腕，“我是你妈妈，怎么能说是陌生人，关心你不也是应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