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地派出所内找到她。
这里简陋,陈旧,谢蓁披着不知谁给的一件外套,坐在一把塑料椅子上,手里捧着只热水杯,水都喝干了都没发现。
看到那情景第一眼。
周蕴礼心疼不已,他冲进去将水杯从她冰冷的掌心里拿出来,用自己的手将她围裹,又探了下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音色含有磁性又温柔成水。
“……没。”
周蕴礼又将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膝盖上。
张望一圈,才有警务人员过来,手上拿着一叠密封的照片,“这些是这位小姐在家里发现的,可能跟她之前报的失踪人员有关,她……情绪不太好。”
一阵斟酌后,他才补充,“你多疏导一下,我们会尽快找到人的。”
就算是尸体,也不可能不翼而飞。
周蕴礼接过那叠照片,没有打开,放在一旁。
“走,我们去酒店休息休息?”
谢蓁坐着没起身,颤了两下,轻轻抱住了周蕴礼的腰,将脸颊贴过去,很深地吸了吸气,抱着无比悲观的态度,“你说……申姨是不是已经死了?”
“……都是命。”
“如果她死了,凶手一定是周叔叔。”
“是。”
没有替周康辩解。
但凡跟这件事有点牵扯的人,都明白,申嘉歆一出事,周康就是第一嫌疑人,他有着最全面的作案动机,跑都跑不掉。
周蕴礼绞尽脑汁安慰着她,
“她不会死,毕竟周康还不想坐牢。”
将她从椅子上拎起来。
谢蓁身子软趴趴的,变成一滩水似的,全部洒在周蕴礼身上,他一只手抱着她的腰,另只手顺了顺头发,“先回去,好吗?”
将谢蓁送进车里。
安顿好她。
周蕴礼特地将水给她,“好好待着,我去跟人打声招呼。”
谢蓁变得虚弱,“……嗯。”
关上车门。
乌云还没走,暗色笼在周蕴礼脸颊轮廓上,映进了眼底,转身的顷刻间,瞳孔里阴云密布着,比天色还要难看。
走进派出所。
他以谢蓁丈夫的名义,修改了联系电话,不冷不淡地颔首微笑,用清秀的面庞迷惑着他人印象,“之后有什么消息,联系我就好,我妻子情绪不好,尽量不要打扰她。”
警务人员有半分为难,“可是报案人是她。”
“我是她丈夫,是一样的。”
虽然为难。
但似乎也合情合理。
为确保不会弄错,周蕴礼特地将谢蓁的电话,从上面划掉。
做完这些,他缓了口气,转换神色,再去见谢蓁。
她坐在车里,眼神空洞,不知想到了什么。
周蕴礼坐进来,她便怯怯地看着他。
“怎么了?”
他伸手想碰她的头。
谢蓁躲开,在周蕴礼感到尴尬前,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如果有申姨的消息了,能不能先让我把她的情况弄清楚了,你再……”
“再什么?”周蕴礼给了个欣慰而苍白的笑容,“隔了这么久了,我不会对她怎么样了。”
“真的?”
他说:“真的。”
在谢蓁看来,没有人比周蕴礼值得相信。
酒店温度适宜,光线明亮,窗外风景静谧。
床褥皆是洁净的颜色,干净的色彩能够祛除恐惧,周蕴礼安抚着谢蓁睡下,将她鬓角的刘海拨开,额角的虚汗擦掉。
起身前,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吻。
相比她工作的严谨态度,亦或者那些冷静理智的时刻,周蕴礼更爱这个时候的谢蓁。
恐惧或是无助。
都能将他当作唯一依靠,出事后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他。
和小时候一样。
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打死她,却从没碰过她一下,暗地里帮过她许多,送她去医院看病,给她捡亲人留下的小熊,从很早以前,谢蓁就将他当作可依靠的人。
现在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