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不是普通人家,连周康都是高攀,赵芙从早等到晚,耐心一点点流逝,但为了给小耀报仇,这点小委屈算不上什么。
暮色浓重下来,月色挂上枝头。
赵芙看了眼时间,并不确定人还会不会来,等再久,也没有打电话催促过。
她的诚意十足,这诚意能感化人。
在十一点前,她总算等到人。
那人还跟年轻时一样,高贵典雅,生人勿近,虽然结过婚,有了孩子,却跟当大小姐时没什么区别,只要一眼,就感受到她的骄傲本性。
她走过来坐下,仪态优雅,是从小培养而成。
赵芙为人谦和,待人都礼貌客气,见她也要诚心称一句:“谈老师。”
她有着标准式的微笑,“找我有事?”
等了一整天,赵芙没什么力气跟她你来我往,开门见山就是最好的方式,她们也不是生人,不必来生疏的那套。
叫人送了杯水。
因为迟到,周庭书特意打去电话表示歉意。
他太过客气,导致谢蓁一时舌头打结,不知该说什么好,再怎么说,他们也算得上从小一起长大,虽没有像孟诀、云善那般亲密,但也不用太过生疏。
转念一想,周庭书现在算得上十足的谈家人。
是该生疏一点,保持距离,不乱攀关系。
看着谢蓁在那边打个电话支支吾吾的样子,周蕴礼分外不爽,佯装无意地出了一声,打断他们的通话,谢蓁回头瞪他一眼,又跟周庭书道别。
挂了电话,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周蕴礼瞧不上她那个没出息的样儿,“周庭书又不是你领导,怎么打个电话还点头哈腰的。”
“他不是我领导,但有领导的范儿。”
这真是不受控制。
约莫是周庭书在谈家待的日子久了,无端的有了谈家人身上那股子领导的庄严气质,从谈吐,言行举止,都能感受得到。
如今两人都脱离了周家,也谈不上是兄弟。
周蕴礼却仍然对他怀有芥蒂,“要不是赵阿姨求我,我是不会让你跟他有联系的。”
他坦坦荡荡的表达对周庭书此人的介怀。
倒叫谢蓁一时哽咽住。
“庭书哥又怎么招惹你了?”
记忆里,他们很久没有见面了,更别说起什么冲突。
哪怕是幼时,周庭书也是个谦虚和气的人,鲜少和人闹不快,却又因为潜移默化间他的受宠,许多好的东西,新鲜玩意儿,总先轮着他,也许从小到大都这样,他倒是很少先主动让给弟弟。
可整个周家的人,都将这当成一种习惯。
就跟吃饭喝水一样。
却从没有人想过要紧着周蕴礼。
周蕴礼没有回答问题,谢蓁坐在他身边,低声咕哝着,“我还想说他马上结婚了,去给他挑个新婚礼物呢。”
以免惹得周蕴礼不快。
她的念头就要打消。
“送。”
周蕴礼沉声念出一个字,“为什么不送?”
“你不是不让联系吗?”
“那不一样。”
见过周庭书阴暗面的,大概只有周蕴礼一人,他这些年也算提心吊胆过,好在谢蓁眼里只看得见他一个人,“等了这么多年,他总算舍得结婚了。”
“年龄到了就该结了,加上家里老人病重,顺其自然的事情。”
周蕴礼瞟过冷淡的一眼,像是在暗示什么谢蓁不明白的事情,她停止了替周庭书辩驳,慌乱间转移话题,“不过赵阿姨找谈姨,做什么啊?”
“你要问她们。”
周蕴礼也是不知的。
更没心情去打听,总之跟他无关。
这想法很快被否决。
入睡前,他接到赵芙的邀约,她给了时间地点,并叮嘱他,一定要来。
等他问起缘由,那端便没有了回音。
那是赵芙千辛万苦求来的机会,她清楚谈家那个女人有多清高,她不允许自己的人生有偏差,更何况是这样荒谬的偏差,所以这个机会得来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