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完工作后便要办理入院手术。
与第一次来住院不同。
现在有谢蓁陪同,周蕴礼心情不再似从前凝重,只将这当成养伤的过程,忍住疼,便能安然度过。
他病起来,谢蓁也会更心疼。
除了最基本的工作,其余时间,都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她有时不爱说话,坐在窗边滑动手机屏幕,一滑便是几个小时,大都是在跟团队的工作人员商量工作细节,犯了困,便会趴在桌子上睡上一小会儿。
时间久了,照顾周蕴礼的护士便都熟识她。
也猜想到,他曾经藏在口袋,没办法戴上指间的那枚戒指,也是谢蓁送的。
她们在背地里说他是个痴情种。
周蕴礼没有矫正过这样的传言,也只有跟谢蓁在一起,他才能短暂忘记赵芙的催促和明示。
谢蓁有陪累换人的时候。
整整半月,她都守在周蕴礼身边。
孟诀来换。
这才舍得离开。
在走之前又在周蕴礼身边趴了许久,依依不舍,像他养着的黏人小宠物。
孟诀站在门外,等了许久。
等到谢蓁出来时叫住她。
特意多嘴问了句,“你不找申嘉歆了?”
他问得太直白。
收获了谢蓁一个白眼儿。
“你怎么越来越不稳重,没有善善在,本性暴露了?”
孟诀不跟她开玩笑,“别打岔。”
“哪有打岔,赵阿姨说她没有怎么样,所以……”
“这是借口。”
他好像能看穿一切似的。
谢蓁撇了撇眉,很想吐槽他的自以为是,“我借口什么了?”
“你就是不想找她了。”
他说得太干脆,揭穿了许多。
谢蓁气不打一处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想找了?”
孟诀这下才撤掉严肃面容,淡笑起来,“你不用这么激动,不找她,是好事,没人怪你,相反你找了她才会被怪罪。”
“……懒得跟你说。”
她这显然是无话可说,慌不择路地就逃。
脚下生风,一不注意便撞到了人,扑鼻的清香驱散恶劣的心情。
被撞的惯性下退后几步定住。
谢蓁揉着额头,还没看清人便道歉,“不好意思,我……”
眨巴了两下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她迟钝地反应过来后头垂得更低,身前人的压迫感很强,却不是凌冽的压迫,而是软绵绵,柔柔地罩在头顶,无法忽视,不能掠过。
“没关系。”
还是那般悦耳的音色。
谢蓁稍抬睫,视线内的平行线拉宽,让她看到了眼下一双稍尖的高跟鞋。
高跟鞋的主人脚背雪白,脚型纤瘦,两侧稍有镂空,干净而严谨。
谢蓁像是被定在原地,听到那人一声笑,叫她:“蓁蓁,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没,没有。”
“可你不敢看我呢。”
倒不是不敢,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罢了。
面前空气疏通了些,谢蓁抬高了脸颊,眼尾拉扯出些许弧度,“……谈姨。”
“嗯。”
她应了应,“这是要去哪里?”
还没想通这点。
谢蓁便回答她,“我回家去。”
“不留在这里照顾蕴礼?”
她怎么知道周蕴礼在住院?
疑问越来越多,谢蓁随之严谨了许多,“回去一下便过来。”
“你们感情真好。”
像是感叹一般。
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谢蓁一点也不觉得吃惊,这几天在医院照顾周蕴礼,同样的言辞,她听那些小护士和相熟的病人不知说了多少次。
听到耳朵起茧。
实在没什么意义。
前一秒这句,却有许多意义,只是彼时,谢蓁没能听懂,反随口聊起来,“您怎么在这里?”
“庭书的外祖母在这儿住院,我来看她,顺便看看蕴礼。”
一顿,谈老师口吻变了味儿,“听说蕴礼病得很重?”
他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