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想到,这会是周庭书送的。
“坠子我拿走了?”
他站在门口唤了声,谢蓁却像是睡着了,没有回话。
这对她来说,就像一条戴不出门的项链,放在那里都是杂物。
周蕴礼关上门要走,谢蓁翻身过来,迷迷糊糊,“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块玉坠,我带走了?”
“……你拿走做什么?”
“这是周庭书给你的?”
侧躺在枕头上,发丝像绸缎,铺在身后,谢蓁眨巴着眼睛,神色无辜,“你怎么知道?他说买了好几块,也给了善善,我才收的。”
像是怕周蕴礼吃醋。
她特意解释。
周蕴礼猜到这中间有蹊跷,却没想到是这样的。
见周蕴礼不作声,谢蓁忐忑不安,“我当时也不想收的,可是庭书哥坚持,我想反正也送了善善,批发的东西,应该不贵重吧?”
她认为是批发的,所以才收下,很无所谓地和不需要的收拾放在一起,态度很明显。
周蕴礼庆幸没有误会她,“不贵重,但是我要还回去。”
“……出什么事了吗?”
他昨晚突然回来,又找玉坠,又要送回去,谢蓁很难不多想。
“没有。”
周蕴礼没有告诉她这其中的复杂,多说也只不过徒增烦恼,“我现在去送还给他。”
他才侧身,谢蓁轻出鼻音,头往枕头里埋了埋,音很轻,很弱,怯生生的,“对不起……我以后不会收别人的东西了。”
她很少轻易道歉的,还是为了这种事情。
周蕴礼可以确定,谈老师无形中压迫过她,才会让她变得患得患失,“这不怪你,蓁蓁,不怨你。”
“你因为我,跟家里人吵架了吗?”
被角盖住了下半张脸,谢蓁只露出一双眼睛,鬓角头发凌乱地盖在眼皮上,是很受伤的样子。
周蕴礼不想她变得这么小心翼翼,“没有,都挺好的。”
如果都挺好,他就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回来。
更不会突然找那块玉坠。
谢蓁轻轻叹气,诉尽忧愁,“周蕴礼,我不想成为你跟你家人相处的矛盾点。”
“你怎么会是矛盾点?”
她不该有这方面的困扰。
周蕴礼对此也有所保证,“蓁蓁,如果你担心,我就不回去,也不认他们,有没有家人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你又胡说八道。”
带着那枚玉坠找到周庭书单位门外。
他之前在动物保护协会工作,如今在谈家的帮衬下换了稳定单位,固定的时间下班,跟着同事走出大楼,要去开车时,身后响起喇叭声。
透过挡风玻璃。
看到了周蕴礼。
他走过去,身旁那几位同事却驻足没走,各个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周庭书不如表面那般良善,他也该有自己的城府。
周蕴礼却不知道,他怎么能任由着别人欺负他,他上了车,还是一副礼貌的样子。
“蕴礼?”
搞清楚了身世,周蕴礼便成了比他先出生几个小时候的大哥,习惯问题,周庭书还没改过口来。
周蕴礼望了眼周庭书的同事们,启动车辆,驶离这片是非之地。
“你这是要去哪儿?”
周庭书还不死心地在问。
他装的有模有样,周蕴礼看不下去,“你真想我在那里跟你聊?那样的话第二天你还能在现在的位子上坐下去吗?”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
周庭书还是和和气气的,“没关系的,不过谢谢你替我考虑。”
“我不是替你考虑,我是怕你让人同情。”
“……你是说蓁蓁?”
连周庭书都知道谢蓁爱可怜人了。
周蕴礼没有否认,将车停下,远离了周庭书的单位,随手从内袋里掏出那枚玉坠扔给周庭书,“把你的东西拿回去,不要随便送人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个道理你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