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临时安排出来的。
谢蓁不抱希望，跟想象中一样，就是个简陋的小屋子，没有暖气和热水。
以谈家的实力，约莫不会让宾客住这种地方，何况这里空无一人，让她在这里，不过就是打发罢了，像是一种对待乞丐的打发方式，就算她告到周蕴礼那里，他们还能解释是葬礼太忙，来不及布置。
条件差些不算什么。
谢蓁没有躺下，而是在小椅子上硬生生冻着扛过一晚，天还没亮便醒来，看到些明灭灯火，以及在这里忙碌的阿姨们。
她下楼想从这里出去，伸手去开门，那扇门却纹丝不动。
十点钟前来参加葬礼的宾客陆续到达，饭厅忙碌起来。
这是葬礼，也是正式将误会解释清楚的机会。
在之前，谈家便陆续放出了有关周蕴礼回到家里的消息，见到他在，所有人的诧异并没有太过厚重，但私下的议论也是有的。
周蕴礼身心疲倦，没有在意那些风言风语。
在午饭时间抽出空找到保姆，拉着她，艰涩发问：“您把蓁蓁安排到哪儿了？”
这里忙得一团糟。
趁乱中，保姆答非所问的，“蕴礼，你从早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吧？”
她将手中的餐盘递给他。
“快去吃些，不然身体要熬不住的。”
说完便投进人群中，走得飞快，根本抓不住。
周蕴礼没有胃口，放下餐盘走出去，在流动的人群中寻找一圈，找到谈老师的身影，跟着过去。
她正跟家中一名伯伯谈着什么。
见周蕴礼来，不等他开口，将人拉过来介绍，“蕴礼，这是你蒋伯伯。”
谈家那些人周蕴礼并不熟悉。
也不想一一认识。
他找来是想问谢蓁。
还没机会开口，便成了交际工具。
周蕴礼也算是在周家长大，基本的社交礼仪他懂，蒋伯伯伸出手来，他照例拿出左手，好在天气冷戴了手套，掩盖住那根手指的残缺。
不冷不淡地握过手，回答了几个问题。
也没有要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等谈老师单独带他到一旁，说起的却是其他，“这些叔叔伯伯，将来在你的工作上都有很大的帮助，多结交一点，对你有利无害，明白吗？”
“明白。”
周蕴礼应付着，“您昨晚让阿姨将蓁蓁带去那儿休息了？”
原本还对他的表现满意着，听完这话，谈老师变了脸色，却又不能做得太明显，伸手替周蕴礼整理了下领带，他臂弯上的挂着一块白色棉麻布，丧丧地垂着，不太美观。
重新下了别针戴好，她一声叹气，“这里这么忙，她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出来也就是傻站着，我让小碧带她找地方休息，你就别担心了。”
“中午了，她该饿了。”
周蕴礼惦记的多，生怕谢蓁在这里受了委屈，他可见不得她哭鼻子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能关心你妈妈像关心老婆一样？”
“您还没吃饭？”
不想因此浪费时间，周蕴礼转身要去饭厅，“我去给您拿。”
“不用不用。”
还没走又被拉回去，谈老师拉着他不放，“行了，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没有到吃饭都要你来担心的地步，谢蓁那里我会找人去送吃的，你快去招待他们，这个更重要些。”
这不仅仅是要周蕴礼混个眼熟这么简单，更是为了他的事业。
可他的心思显然还不在这上面，而是都放在女人那儿，这不是个好兆头。
周蕴礼却还是放心不下，“她吃不了辣。”
“我让小碧送清淡的。”
得了保证，周蕴礼放心去忙。
只要在谢蓁的事情上做的让他满意了，他就能当一个乖孩子。
可偏偏这一点就是很难做到的。
保姆在饭厅正忙着时被叫走，谈老师在隐忍中嘱托她，“去给谢蓁送点吃的，要清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