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答案不需要再问，便呼之欲出。
可在谢蓁这里，是无条件相信周蕴礼的，“难怪会来这么多人，那我再等一会儿好了。”
不再多问，有些事，她只听周蕴礼怎么说。
周庭书跟着她往一旁走。
谢蓁拿出手机，想要重新订机票，越早走，越能远离这里的是非。
周庭书提醒她，“你还是先别订票了。”
“周蕴礼可以不参加的葬礼的。”
他自己原先的意思，也没想参加。
“不，这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现在是叔叔他们不让他走。”
有关周蕴礼的问题，谢蓁总是会凶一些，“他们不能要求他，他自己想走就走。”
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周庭书笑得深沉了些，像是有其他意味。
却没再多说，由着她来。
谢蓁还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早晚会知道的。
－
跟周家决裂以来，周蕴礼没再怎么见过周家的亲友们。
面前的叔叔，在刚回国到周氏工作时，见过那么几面，之后便都处于失联状态，他跟周家并不是近亲，却是唯一能出面的一位。
周蕴礼气定神闲，没有悲伤，没有心虚，直白地面对着叔叔发问：“您找我什么事，直说就好。”
他是在周庭书之后进来的，能来，便是给足了面子。
叔叔上下打量他一圈，随后露出痛惜的表情。
“是你推了你爸爸？”
周蕴礼没有否认，点了头，“是他上来拉着我。”
“你把他害死了？”
是问句，也是肯定句。
周蕴礼眼睛不躲不闪，就那么看着他，“您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他顿了顿，“蕴礼，你知道这事的严重性，赵予带着一批人正在闹，很快医院就会扛不住压力，拿出你爸爸发生意外时的监控录像，到时候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说到了这儿，是个有七情六欲的都该生出恐惧。
周蕴礼却没有。
他面无表情，冷漠得像块冰，让人琢磨不透，看似是叔叔在打量他，实则是他在揣测别人，“您是说，我杀了我自己的爸爸？”
“不是我说，是你确实这样做了。”
这件事再怎么理论，都是周蕴礼有错。
他口才再好，情绪再镇定，都改变不了他误杀了周康的事实。
事情风向转变的太快。
从赵芙拉着他要他否认的那一刻，周蕴礼就该有所警惕，可再怎么警惕，再怎么否认，他的确是推了周康，更没想到那一推，会造成他的死亡。
叔叔在周蕴礼的表情里捕获了一丝恍惚。
这给了他钻空子的机会，“不过你也不用怕，你爸爸的病虽然好转了，但总归是生命有限，我们也都相信你不是有意的，只要你愿意跟我们合作……”
“合作什么？”
周蕴礼又变得冰冷，“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能误会什么？”那叔叔一脸自信，仿佛胜券在握，“你误杀了你父亲，不，或者说不能是误杀，毕竟在他死之前你们有过口角，争吵过，而且你们还有竞争关系，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是蓄意谋杀。”
“我为什么要杀他？”
太可笑了。
这整整一天，周蕴礼就像活在虚幻的梦里，到现在他都不相信周康会被那轻轻一推推到没命。
那里不是万丈悬崖，摔下去也不会粉身碎骨。
“我不杀他，过不了几个月他一样要病死，我跟他也没有什么竞争关系。”
“孟诀，等孟诀回来，一查就知道有没有竞争关系了。”
一年前，刚好就是这个时间段。
孟诀挖空了周康一直以来的筹谋，带着项目资料和投标信息转去了周蕴礼那里，为此害的周康险些下台，他的病也是从那个时候就有了预兆。
这笔帐一算，好似跟周蕴礼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