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步子顿住。
背对着她，赵宝珠眉头紧皱，刚跳了很久的舞，此刻满头大汗，呼吸不匀，不想跟赵芙理论，“我生不生气，都不能救周蕴礼一条命，我生气重要吗？”
“能救。”
赵芙知道之后自己必定要坐牢。
她放心不下赵宝珠，不忍心她流落在外，“妈妈答应去救他，以后你好好照顾弟弟，别再让他任性。”
只要周庭书不食言，赵予就能有个副总的位置，可他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周氏一定不会留他，这时候便要赵宝珠的保护。
听出了赵芙话里的怪异。
赵宝珠悲愤交加，揣着莫大的疑惑。
“你要去救他？你怎么救他？”
“这你不用管。”赵芙深知自己的错，也在悔过，“只要你看好弟弟就好。”
只当她又在卖惨。
这么多年了，赵宝珠看透了她的戏码，自己的母亲无非就是个愚蠢又偏爱走弯路的女人，没人能救得了她，“随你的便，但那个家我以后不会再回去，你就跟赵予抱着周家那点遗产过活吧。”
她话说得绝情，也是心之所向。
这么多年，她为家里付出的够多了，也该做自己想做的了。
赵宝珠是不会留情了。
赵芙彻底心死，收起眼泪，“宝珠，等蕴礼出来了，帮我跟他道歉。”
“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完全听不明白。
周蕴礼已经入狱，不可能有什么转机，赵宝珠听不得她的胡言乱语，“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亲自去给他们道歉，让我转告，算怎么回事？”
“我还哪有机会？”
跳进了周庭书谋划的陷阱里，想脱身那是白日做梦。
赵芙已经认命，她冲过去，抱住赵宝珠，那是她的女儿，她舍不得她受苦，却还是让她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对待她，自己有亏欠。
“宝珠，是妈妈对不起你。”
赵宝珠被这个拥抱弄得云里雾里，她素来最讨厌煽情的那套，尤其讨厌赵芙跟她来这一套，“既然觉得对不起，就做点好事，给自己积点德。”
“你说话还是那么刻薄。”赵芙自嘲的笑着，赵宝珠跟她一点都不像，一定不会吃亏，“以后对别人可不要这样。”
“您到底……”
“好了。”
松开赵宝珠。
用模糊的灯光掩饰了眼泪。
在二审之前，周蕴礼有保外就医的资格。
他病得过重，庭审不一定能参加。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孟诀身上。
他做了万全的准备。
加之赵芙翻供，基本不会再出差错，递交材料，借贺敛的人脉关系，没多久便通过，定下了二审时间，他总算能松口气。
在这件事上。
他是大功臣。
谈老师特地赶来感谢一番，从前她是看不上周蕴礼身边这些朋友，包括女人，因祸得福，对他们都改了观。
孟诀身心疲惫，言语间有气无力，“不是我的功劳，贺敛他们也帮了不少忙，您也是。”
为了周蕴礼，谈老师把所有人情都用上了。
让他在监狱那几天过得稍好了些，又顺利从监狱出来，住在医院等待二审。
“等他病好了，一定要好好感谢你们。”
谈老师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爱恨分明。
孟诀淡淡摇头，“我们的关系，不需要这么生分，倒是他身体好些了吗？”
“我们都不能探视。”
这是规矩。
谁都破不了。
孟诀宽慰自己，“那么多次他都挺过来了，这次一定也能。”
“借你吉言。”
就快要站不住，孟诀礼貌道别，“那我先回去？”
这趟来见他不只是为了道谢。
还有其他。
谈老师话里有试探，有困惑，“小孟，我还想问问你，庭书小时候跟蓁蓁的关系很好吗？”
换了往常，孟诀能听出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