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审之前，蓁蓁要过去。”
为了分开他们，周庭书做足了准备，谈老师自诩不想让谢蓁跟周蕴礼在一起，却也没有绝情到这个地步的时候，“起码要等到蕴礼无罪释放之后，让他们见一面，亲自说。”
“想都别想。”周庭书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漠视一切，“我不是周蕴礼，没有那么好糊弄，更不会给他们留一点机会。”
“那蕴礼问起来怎么办？”
“那是你们的事情。”
他侧对着谈老师，容颜清秀温润，脸没变，可那双眼睛变了，浑浊着精明的算计。
这么多人，都忽视了他，没把他当回事，最后都成了他的工具。
谈老师攥着那分文件页角，都对谢蓁起了不忍之情，她那样希望能见周蕴礼一面，为了他能活，放弃了跟他在一起的机会，周庭书却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她，“庭书，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不答反笑，无声地笑着。
“蕴礼之前还说出来了要谢谢你，他还把你当哥哥。”
周庭书轻撇眉，不耐道：“所以他是输家。”
对别人心慈手软，那就是在害自己。
这些，他早就算计清楚了。
“如果蓁蓁不答应呢？”
“不会。”
在这个紧要关头，谢蓁不会放弃，她放弃，意味着所有人的努力便前功尽弃，她不忍心，所以不会拒绝。
周庭书的判断没错，谈老师将文件送去，谢蓁没怎么仔细看，便签下了字。
将纸笔都递回去。
她给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容，“我连在这里等庭审结束都不可以吗？”
再铁石心肠，看到她这失魂落魄，脸上又浮着掌印的憔悴样子，也要痛心疾首，谈老师猜了出来那是谁打的，也料到了，谢蓁以后到申嘉歆身边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她什么都知道，却救不了她。
春寒料峭时，京华不再有雪，雨跟着降停。
空气开始变得干燥。
谢蓁不适应这里的气候，时常流鼻血，犯鼻炎，硬着头皮熬了大半个月。
行李早已收拾好。
几天前她便跟制片人接触过，但心不在焉，连剧本都没有怎么看过。
走之前，她还要将离婚协议书送去。
没人见得了周蕴礼。
签名也是她伪造的，跟周蕴礼在一起那么久，对他的笔迹，她了如指掌，模仿的几乎百分之九十相似，确认周庭书认不出，这才找去。
被家里保姆告知周庭书生病住了院。
谢蓁又折返去医院。
敲响门时心如死灰，只打算丢下协议书就走。
听到声音，周庭书抬眸看去，瞳孔里是熠熠生辉的神采，很有精神，不像生病的样子。
京华天气转好，病房朝向明亮，一室亮堂着。
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看上去又干净温柔了许多。
“……蓁蓁？”
见谢蓁站着不进来，周庭书叫了声。
谢蓁回过神，走进去，不在意他生了什么病，交代完事情便要走，“这是你要的离婚协议书，放这里了。”
才要转身，周庭书的眸光从那份文件上转到谢蓁的背影。
“你跟蕴礼离婚了？”
又是这样无辜的语气。
谢蓁有些受够了，“申姨要这份离婚协议，不是你的主意吗？”
“怎么会？”
那茫然的眼神一闪，周庭书翻了几页纸，去看签名，是周蕴礼跟谢蓁的签字，“我要这个做什么？”
“别装了行吗？”
装好人这件事，周庭书太拿手了，可谢蓁早就识破了，也不想看着他装，“有意思吗？反正东西我给你了，二审的时候，希望你全力以赴。”
记得二审时要为周蕴礼作伪证。
可这份离婚协议，周庭书的确记不清是自己的主意。
“蓁蓁，我不要这个。”
他递回去，“我要你们离婚做什么，何况你们离了婚，蕴礼释放之后该怎么办？他是怎么舍得签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