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过来这些天。
谈老师警告过他们，只能住在一个屋檐下，绝不能睡在一起，周蕴礼经历过大手术，身体根本不能剧烈运动。
为这声警告。
谢蓁跟周蕴礼保持了很远的距离。
他们之间像是退化着相处，最亲密的时候，就只有牵牵手而已。
这次谢蓁壮着胆子过去，在周蕴礼干涩的唇上吻了吻，留下一点水润，“我巴不得你早点好了，然后我们回松江去，在这里一点都不好，你说呢？”
“不回松江，我们可以一起去别的地方。”
这一直就是周蕴礼的心之所向。
却不是谢蓁的，“去哪里？”
周蕴礼握住她的手，姿态等同于哀求，他有多希望谢蓁同行，都写在那双期盼的眼睛里了。
“墨尔本，我就在那里治病。”低下头，他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很像是初次向心上人告白的小男生，初初尽显青涩，又生怕被拒绝，很是局促。
“其实我之前想跟家里说去北海道的，你不是喜欢那儿吗？”
谢蓁最喜欢去滑雪。
周蕴礼还记得，他们去过一次，可那次的回忆并不怎么愉快，甚至是悲伤的。
那算是他们第一次离婚的告别点。
“但是他们说那儿的医疗条件不好。”
周蕴礼语言组织的有些慌乱，“如果你喜欢，等我治好病，我们就移居过去，再也不回来了，怎么样？”
她多想答应？
可也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如果周蕴礼身体好，荒唐一些，她连跟他私奔都愿意，可他这个样子，她不敢拿他的命去赌。
“好啊。”
谢蓁垂着眸，睫尖贴近周蕴礼的脸颊，她不清楚自己这一秒演得是不是很好，但眼泪的确快要滴出来了。
忙完工作，谈老师赶在天黑前到医院。
正是黄昏时刻。
病房被大片的橙红色渲染，墙壁原本的洁白色被染红，边缘朦胧的晕着红，在那样的颜色的里，人的影子清晰的刻在橘色光调里。
周蕴礼身形清瘦，站在阳台上，跟谢蓁一起看日落。
谢蓁看日落看得入迷了，天边晚霞的确壮丽，可在周蕴礼眼里的风景，就只有她而已。
他们站在一起接吻，难舍难分。
谈老师知道周蕴礼喜欢谢蓁，却没想过是什么样的程度。
治病期间。
周蕴礼对身边小护士，或是谈老师派来看望他的女人，怕是连长相都没记住，常常是一副冷淡的样。
她有时甚至希望周蕴礼能遗传周康的多情。
这样在谢蓁离开他以后，他也能尽快的调整过来，可事与愿违，周蕴礼就是周蕴礼。
跟周康流着一样的血，可性子跟他根本不像。
他专情又深情，认定了谢蓁，眼里就只有她。
就连亲吻。
周蕴礼都给予了最大了温柔。
他扶着谢蓁的下巴，让她仰起面，他自己则低下头，配合她的身高，吻够了，指腹又提谢蓁擦掉唇角的湿润，轻吻额头，给足了宠爱。
敲门声响起。
谢蓁蓦然后退开来，像是把周蕴礼当成了烫手山芋。
谈老师进来时，她已经整理好表情，恭恭敬敬地颔首，因为破了戒，怕被责怪，找了个由头便逃了出去。
周蕴礼洞悉她的惧怕，眉眼含笑，格外柔情，还怪起谈老师，“妈妈，你吓到她了。”
没心情跟他贫嘴。
谈老师一脸凝重，“我不是说了要保持距离吗？”
“我们都是夫妻了。”
她让周蕴礼想起中学时期抓到秦柏廷早恋的教导主任，也是同样的表情叮嘱他要保持距离。
可那时他们才十几岁。
如今他快三十岁，哪里需要什么距离，非要的话，也是负距离。
“你别忘了你还生着病。”
周蕴礼看着她严厉的模样，竟然笑了笑，换了往日，他定然是什么都懒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