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这样是哪样？”
“就是现在这样。”
周蕴礼话里有话，赵宜媛心神不宁的想了一个晚上才想明白，是他对谢蓁的爱，已经到了可以容忍妻子出轨的地步，甚至他乐意妻子出轨。
这样一来，他便不需要对她愧疚，愧疚不能像真正对待妻子那样跟她相处。
毕竟结婚的那两个月，他们根本没有同房入眠过。
就连夫妻之间最简单的牵手都不曾发生。
可周蕴礼又是个合格的丈夫，他将妻子，乃至妻子一家人都放在了心上，那两个月恰好是他岳父的生日，他托人很早就准备了礼物送上门。
就连新年，也是挨家挨户的送去了新年礼。
跟这样的人相处，并不累，赵宜媛也因此越来越放肆，她跟相文渊在一起都会做措施，却不知怎么，还是怀了孕。
那天她坐在周蕴礼对面，看着他小口小口，像机器人一样吃东西，心吊在嗓子眼跟他说，“周蕴礼……我怀孕了。”
他即将递到唇边的筷子顿了下，垂手搭到了碗边，极为淡漠的掀开眼，看着她。
在沉默的几秒里。
赵宜媛已经做好了要拿掉孩子的准备，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就算他们没有夫妻之实，也没有感情，周蕴礼也不可能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可他接受了，并且连一丝多余的情绪，或恨或恼，都没有。
只是说：“生下来。”
是赵宜媛低估了周蕴礼的深情。
他爱谢蓁，因此可以接受妻子出轨有孕，只为逃离一切他该履行的义务。
可他这样，也失去了一个男人应有的尊严，总会被人看不起。
相文渊便是其中之一，他将手从赵宜媛的腹部抽开，冷漠着神情，“别拿我跟周蕴礼比。”
“他对我们已经够宽容的了，你还想怎么样？”
赵宜媛虽说跟周蕴礼没有夫妻感情，却不喜欢有人贬低他。
可男人总少不了要争风吃醋。
相文渊的吃醋对象不争不抢，本不该让他如此，但赵宜媛到底是周蕴礼的妻子，他没办法若无其事。
“他是宽容，我比不上他。”
周蕴礼的宽容来源于不爱。
若是将赵宜媛换成谢蓁，他恐怕早就疯了。
赵宜媛解释的无力，“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况且孩子生下来了，我会让他叫你干爹的。”
“还是要叫周蕴礼爸爸？”
这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就算他们三个人努力，都无法改变，这段婚姻不是周蕴礼跟赵宜媛的，而是谈家跟赵家的。
赵宜媛挽着相文渊的手，难得压下了大小姐的端庄，冲他撒娇，“但你才是孩子的爸爸啊，这点我们三个人知道不就好了。”
这对周蕴礼是奇耻大辱，对他来说也是。
可赵宜媛深陷情与权之中，哪一个她都放不下。
在车快要到达目的地时，赵宜媛将吻轻轻落在相文渊脸颊上，轻声细语的安抚着，“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对我们来说，已经很好了。”
以相文渊的身份，不可能跟她结婚。
就如同谢蓁，哪怕跟周蕴礼结了婚，也是要分别的。
－
周蕴礼身体情况变差，医生上门来检查。
赵宜媛开门进去，便闻到了浓重的中药味道，谈家为了治好周蕴礼的病，中西合璧，将他泡在药罐子里。
那味道有些冲鼻，赵宜媛将新风打开换着吹，才总算缓解了一些。
医生出来，向她微笑点头，叫了声周太太。
“他怎么样了？”
医生又严肃的摇头，“不太好，最近多注意他的饮食问题，还是按照医嘱的来，也不要劳累，会引发晕厥。”
“这些老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不太乐观。”
这是没有办法痊愈的，医生也是愁容满面，“原本之前已经好些了，有康复的迹象，最近不知怎么，一下子又回到了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