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的丧事办得很低调。
江云飞一直守在灵堂里,不吃不睡,月清没见他哭过,但他眼底的血丝一日比一日重,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要碎了。
他让月清买了很多纸钱回来,再亲手叠成元宝烧掉。
如果有来世,他希望她吃穿不愁,富贵无忧。
花容的墓地选在夷州城东边的一座小山上。
从山上可以看到整个夷州城,可以吹到江风,也可以看到进出夷州必经的官道。
以后江云飞每次出征,花容也都能看到。
花容下葬后,江云飞在墓地坐了整整一夜,第二日清晨才回家。
月清担心的整夜没睡,见江云飞回来立刻迎上去。
冷寒的晨光下,江云飞鬓角折射出缕缕银光。
才刚到而立之年的他竟在一夜之间生了白发!
月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下一刻却听到江云飞说:“她早就为你安排好了后路,你回去吧,回去好好经营那间铺子。”
江云飞的声音很哑,像是历经沧桑的老者。
月清有些哽咽,轻声说:“郡主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想在这里守着郡主,而且大人以后会经常在军中练兵,这院子若不住人也会破败的,奴婢在的话多少还能有些烟火气……”
“院子我会找人打扫,你走吧,”江云飞说着越过月清朝屋里走去,月清还想说些什么,又听到江云飞说,“她希望你能过得好,别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月清心底一痛,落下泪来,哭着应道:“奴婢听大人的,也请大人为了郡主好好保重身体。”
江云飞很淡的应了一声,走进屋里。
花容没带多少东西来,因为生病,到夷州后也没置办什么新衣服,她留下来的痕迹并不多。
熬了这么些天,江云飞的身体已经累到极致。
他躺到床上,鼻尖全是苦涩的药味。
他想,她终于不用再疼了。
江云飞睡了整整一天,醒来时月清还在。
“奴婢熬了点粥,大人吃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