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脑海里只想起两个词: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在天下百姓刚刚从疫病和战事中缓过来,几乎全军覆没的漕帮,独独留下的潘家嫁女,还能拿出这么银子给昌平侯府置办这么一场婚礼。
风暴只怕已经形成。
勤政殿,皇帝坐在龙椅上,将手里的案卷扔到太子脸上,面色阴沉道:“这就你说的尽数上缴?这就是你说的清清楚楚?”
太子脸颊生疼,却不敢叫喊一声,低着头解释:“父皇,儿,儿臣真的不知情啊,是潘大说,他已经上缴历年漕帮所有税银。”
“他说你就信?他说你就替他担保?朕培养二十多年的太子,朕最看重的嫡长子,居然被一介商贾骗的团团转!
要不是这场婚礼,朕还不知道,区区一个潘大,给女儿的陪嫁,竟然比朕给永平准备的还多!这要不知道的,还意外他潘大才是皇帝呢!”
皇帝气笑了,望着自己的好大儿,再次寒心:“太子,你真的很让朕失望。”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情!”太子抬起头来,心里有一丝慌张。
下一瞬,他听见皇帝吩咐:“请晋王来。”
太子脸色骤然阴沉,又是晋王?怎么每次都是晋王!为什么父皇不能只有他一个儿子!
父皇要是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种处境!
都怪父皇!
不是他不孝,都是父皇逼他的!
晋王来时,太子仍旧跪在地上,他只假装看不到。
新婚七日后,岳十郎被吏部调去陈郡。
昌平侯府前脚送他走,后脚就看到顾家的马车出现在眼前。
姜婉从城楼上下来,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马车停下,顾茹从马车里下来,取下头上的幂蓠,快步走到姜婉面前,抓住她的手道:“嫂子!谢家的案子终于有结果了。”
“真的吗?我们回家说。”姜婉扶着她上车。
跟在岳少夫人身后的潘幼娘十分好奇:“大嫂,顾少夫人接的人是谁?怎么排场这么大,还不讲规矩。”
“她?你连她都不认识?”岳少夫人满眼轻视,斜睨着潘幼娘讥讽,“她是顾夫人的独女,顾晏清的亲妹妹,她也快要成亲了,到时候排场可比不上你,有顾家这块招牌在,她不讲规矩就是她的规矩。”
潘幼娘心里憋屈至极,她在家当姑娘时,父母千娇万宠,从未叫她受过一丝委屈,挑选的夫家也是她曾经够不着的勋贵侯门。
她在外地听闻京城子弟多纨绔,不学无术者多如牛毛,可她爹爹说,她的丈夫是新科进士,一表人才,是家中幼子,虽然不能袭爵,将来身后有侯门撑腰,宫里有淑妃提携,前途不可限量。
新婚当晚,潘幼娘也憧憬过成婚后的生活,可丈夫在圆房后立刻离开,说是去处理公务。
两人圆房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没有娘亲说的忍耐片刻便是欢愉,只剩下浑身的难受和说不出的委屈。
后来七日,丈夫虽然歇在她房里,却从只在问她借银子那一晚,她答应后,丈夫才再次碰她,依旧很难受,情形甚至比圆房那晚更加糟糕。
才貌双全的丈夫背对着她片刻,随后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