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家,进哪间屋都不需要敲门。”陆瑜瑾话题被她带跑偏,搬着板凳坐在她对面,随后反应过来,睫毛动了动。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想起厕所疯狂的吻。
莫汐芊只觉得屋内热,热得她脑袋都有些晕乎,说了句你先说,就从床上站起来打开窗户,随后又觉得嗓子太干,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做这些事的时候一直等着男人开口,却迟迟没有等到,最后只好认命的坐了回去。
陆瑜瑾一直看着她,看她打开窗户,看她倒水,又看她喝水,然后才缓缓开口:“十岁之前,我跟我母亲一直在外流浪。”
“知道我们的存在后,陆庭峰并不想认回我们,他一直觉得这是他身上的污点……可是迫于当时舆论的压力,他又不能成为一个抛妻弃子的卑劣形象,才认回了我们。”
莫汐芊紧握着水杯,没想到陆瑜瑾会突然跟她讲这些,即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能从男人心如止水的语气中听到一丝悲伤。
她知道,从这之后,陆瑜瑾的噩梦才正式开始。
男人盯着某处,出神道:“他们都说陆氏很好,进去能享福,我当时虽然懵懂,但也怀着欣喜,不过事与愿违,在陆宅,我们母子俩被陆庭峰打发进了杂物间,地位还没有仆人高。”
莫汐芊默,看陆庭峰现在张牙舞爪的样子,也大概能想象到这厮年轻时有多暴躁。陆瑜瑾十岁便被送了进去,看到的又会是怎样的丑恶形象。
“不到两年,我母亲得了重病,去世了。”陆瑜瑾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在那之前,我曾偷听到陆庭峰跟旁人一起谋划,说我母亲堵了他们的路,必须除掉。”
“陆庭峰?”莫汐芊大惊,陆瑜瑾的母亲是陆庭峰害死的?
怪不得他一直跟陆庭峰作对,而陆庭峰也丝毫没有一个作为父亲的样子,他们俩更像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仇人,不死不罢休。
陆瑜瑾往自己胸口处摸了摸,似是要摸出一支烟,每每回想起那一幕,他嘴里总要噙点什么东西才能分散一下注意力。可他已经脱了外套,只留一件白色衬衫,意识过来后收了手。
手未放下,被人握了起来。
莫汐芊眸中流露出心疼,紧攥着男人的手,那上面布着薄薄的茧子,这是属于他的年轮。
每个人都有保护伞,陆瑜瑾在外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高傲的不可一世,也的确少有人能与他并肩,那是他的保护伞。
“既然不能释怀,那就永远铭记。”
这是她在书上看到的话。这个世界总是让人宽容大度,仿佛紧揪着一件事就是犯了滔天大错。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非圣贤,也不能每次伤害都选择原谅,这不能体现受害者的大度,而是对加害者的鼓励。
在她的世界里,万事万物都求个公平,她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奉为圭臬,受到伤害,她不会忍气吞声,只会狠狠还击。
陆庭峰给予陆瑜瑾的伤害,她也没有资格劝他宽容大度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