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佳笑虽然跟家里的关系不太和睦，每年春节这种时候还是得拖着行李箱坐高铁，再转大巴，最后花五块钱雇个火三轮，回那个已经没有她房间的家，团所谓的圆。
但小崔提醒了她另一件事。
林斯理看了看日历。
冷静期后拿证的时限只有一个月，眼看着一天天被周豫拖延过去，春节马上要到了，到时候民政局放假，至少又要再耽误一周时间。
所以她还是主动拨了周豫的电话。
周豫正开会，看到手机上的来电，心情喜忧参半。
喜的是，林斯理竟然主动给他打电话。
但她主动打电话准没好事。
明明不会听到什么好消息，周豫还是叫停了会议，让休息五分钟，起身出了会议室。
他接起来，没等林斯理说话就先发制人：“我最近刚确诊了玻璃心，发作起来容易碎，建议你说点我爱听的话。”
林斯理想翻他一个白眼：“你毛病还挺多。”
但她还挺配合：“你爱听中文还是英文？中文，你明天有空吗？英文，Areyoufreetomorrow”
周豫让她气笑：“那你还是说点我听不懂的吧。”
林斯理企图凭一己之力直接推进进度，直接道：“明天下午三点民政局见。”
周豫抄着兜站在落地窗前，回她两个字：“不约。”
林斯理：“……你到底想拖到什么时候？”
“明天真没空。”周豫这次没推三阻四，语气一本正经，“后天可以。”
但林斯理来不及高兴，先皱了皱眉：“我后天值班。”
“那很遗憾。”周豫端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来，“我只有后天有空。”
拿离婚证的优先级现在高于一切，林斯理咬着嘴唇考虑一会：“那后天下午我让同事替我一下，应该可以出来一会，到时候……”
她话都没说完，周豫处变不惊：“哦，刚没说完，我只有后天上午有空。”
林斯理噎了一下，“你知道我那天值班故意的对不对？”
“不然呢。”
周豫低沉的嗓音含着两分笑，更加气人了，“林斯理，你去下一个反诈APP得了，怎么这么好骗。”
“……”林斯理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可能是怕被她揪住，直接绑架到民政局去，连着两天，周豫都处于消失状态。
除夕这天，下午之后，医院总是人满为患的人流量就显著降低，但依然有不少病人还不能出院，和留值的医护人员一起在消毒水的气味中过年。
下班之后，不用值班的同事陆陆续续都走了。
小崔把自己那的零食都留给林斯理：“今天晚上估计外卖都没有了，要不我给你送点饺子吧？我妈包的饺子虽然不好吃，但到现在她还坚持往里面塞硬币，吃到就能有福一整年！”
林斯理说：“你好好玩你的，咱们医院每年都会准备饺子的，漫姐还给我留了自热火锅。”
奶奶提前几天就给林斯理打过视频，要她回周家过年。
林斯理刚一推辞，她就不高兴地扁嘴：“是谁说的，就算跟周豫离婚了，也是我孙女，各论各的。这才多久啊，就不要奶奶啦？”
林斯理哭笑不得，知道她是故意胡搅蛮缠，怕她一个人过年太孤单。
要不是必须值班，她还真的很难拒绝，这理由拿出来，奶奶就没辙了。
“你们医院真坏！”
不到七点，林斯理又接到周家司机的电话，他奉老太太的命令，直接把准备好的年夜饭送到了医院来。
两个四层的大食盒，林斯理差点拿不住。
值班的同事们已经围坐在一起，桌上光饺子就有好几种，除了医院准备的，还有其他同事家属送来的，各家风格迥异的饭菜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