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理刚要说话，那只表在她手腕上滴滴响了两声。
像是某种提示音，悦耳轻盈的音质，不会吵到别人，但能提醒手表的主人。
提醒什么？
几乎是同时，周豫的手表也同样鸣叫了两声。
“这什么？”林斯理抬起手腕仔细研究了一下，没发现任何异样，“为什么会响？”
“我在里面植入了芯片，会通过心率来检测心动指数。”周豫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会响说明我现在对你心动了。”
他说着，轻轻一挑眉：“不过，你心动什么？”
“……”
林斯理给他一个白眼：“你当我白痴吗？”
她马上就想把手表摘下来，周豫把她手拉开：“怕你忘了，还是提醒一下，我也是个人。林斯理，对我也可以讲一点礼貌的。”
抛开他是周豫这一点，别人送的礼物，当面就摘下的确不礼貌。
可惜抛不开。
林斯理不想收他的礼物，想摘了还给他，正解着表带，手表古怪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她下意识抬眸，对上周豫似笑非笑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声音里生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心虚。
没等她解开，周豫把蛋糕放到她手里，让她两只手端着，老神在在地说：“你进去它就不响了。”
真的吗？林斯理搞不明白这提示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握住她双肩把她转了九十度，在她后腰轻轻一推。
于是林斯理一头雾水地就端着蛋糕走进病房大楼。
越过大门，几步之后，响声停了。
林斯理回头。
周豫抄着兜站在玻璃门外，弯着眼尾笑得散漫又风流。
他薄唇微启，口型对她说了两个字。
——笨蛋。
林斯理：“……”
等林斯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转身，大步流星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回到办公室，林斯理把第三个蛋糕放在桌子上。
太多了，她自己肯定吃不完，于是拿出去分给了值班的同事，和几个还没睡的病人。
原本想给徐姐送一点，她不在病房里，八成又去女儿那边了。
林斯理提着蛋糕去儿童肿瘤病房走，路上，熬夜跨年的小崔发来微信。
【听说今天有烟花看？太爽了吧！早知道我替你值班了】
林斯理回她：【是家里的年夜饭不好吃，还是春晚不好看？】
小崔：【春晚哪有热闹好看，也不知道是哪个霸总在给他的小娇妻表白】
林斯理被那两个词给雷了一下，但又奇怪。
【表白？】
【你没看到？不是吧，你在医院怎么还错过了】
小崔很快发过来几张照片，是其他科室值班的同事用手机拍的，发到了群里。
林斯理边走，边点开图片。
烟花秀她没看完，错过了一些东西，每一次绽开的烟花里都有文字。
有人一张一张拍了下来，拼在一起，短短一会，已经在好几个群聊里传播开来。
那些烟花连起来，组成了一句话——
Iloveyoumorethananything
（我爱你胜过世间一切）
林斯理心里好像有根弦，被一只温柔的指尖拨弄了一下。
周豫这个人，只要他花心思，没有人能不沦陷。
零点的烟花让半个城市都如同白昼，人群狂欢喝彩，到现在还在热烈地谈论。
但无人知晓那一场浪漫华丽的焰火，是为一个人放的。
到冉冉病房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一大半。
只有靠门口的那个床位亮着灯，小朋友应该是化疗之后呕吐了，家属正在轻手轻脚地收拾。
徐姐在病房角落支了一张很简陋的折叠床，看她和冉冉已经睡了，林斯理就准备离开了。
“林医生。”冉冉从床上坐起来，很轻地叫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