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
兜了一圈好像又回到起点，周豫仰头看看阴沉的天，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绕了一圈找不到路。
林斯理就是那颗光滑无缝的鸡蛋，让你想叮都没处可叮。
你以为找到了一条缝，过两天她又给你关上了。
杨康问：“那您以前是怎么追的太太？”
“以前？”周豫坐上车，不知想到什么，眉眼都柔和下来。
“她以前很乖的。虽然也是冷冰冰的，但没有那么多刺，不会时不时就扎你一下。慢慢地焐就好了，她壳子很硬，其实里面很柔软。”
杨康又道：“那她这些刺是从何而来呢？”
周豫脸上的柔情就雾一样消散了。
眼神凉凉的，语气阴阴的：“挺会戳人心窝子啊。”
杨康清清嗓子，转了回去：“随便问问。”
……
没过两天，林斯理接到严医生的电话。
“小林，跟你说个好消息，上次那位资助人已经帮冉冉联络好了美国的专家，打算送她过去治疗了。”
“真的吗？”林斯理惊喜之余，想起那天周豫说的“好事”。
原来他是要说冉冉的事。
“所有的事人家都给安排好了，她们母女俩到那边之后的生活起居也都有人负责，什么都不用担心。”
严医生十分感慨，“实话说，我工作一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古道热肠的大善人，出钱又出力，对冉冉的事跟自己亲生的一样上心。亲爹撒手不管，反而是一个陌生人在尽心尽力地给她治病，你说同样都是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看得出来他是真高兴，话密得林斯理都插不上嘴。
“这母女俩能碰到他，你说得多幸运啊。前半辈子受的苦，也算是否极泰来了。”
周豫哪里是什么古道热肠的大善人，一个让生病的小孩给他剥橘子的人。
“是很幸运。”林斯理附和。
“对了。”严医生唏嘘完，转到正题上，“大善人想见一见冉冉妈妈的主治医生，了解一下她的病情，这一去长途劳顿的，也得看看她的情况合不合适。”
“见我？”
敢情在这等着她呢。
林斯理说：“徐姐现在的情况，除了角膜移植没有别的办法，坐飞机是不影响的，不过病毒性角膜炎有一定传染性，跟人接触的时候要注意一点。”
严医生以为她是有顾虑。
“你放心，饭局我也一块去的，听说他会带他太太一块过来。”
严医生说起来，“他资助她们母女俩，就是因为家里太太心地特别善良，知道了她们母女的事想做点善事，但工作原因不方便出面，这才由他代劳的。这母女俩能有现在的造化，都是托他太太的福。”
作为家里那个太太的林斯理：“……”
严医生说：“人家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了解冉冉妈的情况，都问清楚了，才能安排她们出国治疗。一切都是为了她们母女俩嘛。”
话都说到这了，林斯理没法拒绝。
她缓缓叹出一口气：“什么时候？”
“周六你不值班吧？”严医生说，“人家公务比较繁忙，咱们尽量凑他的时间，我本来那天夜班，跟同事换了一下。”
林斯理周五值班，周六可以休息半天，这是连她哪天休息都算好了。
“行。”
周五值完夜班，林斯理回家补了会觉，起来收整一番，去严医生发给她的地址赴约。
在门口刚好碰到严医生，两人一道进去。
清辉阁说是餐厅，更像是一处隐藏在闹市区的私家园林，进门报上姓氏，便有一美丽的旗袍女子引着他们往里走。
一墙之隔，外面是繁华都市，门内别有洞天。
霖城零下的的气温，溪流还在潺潺地流淌，水中应当是做了什么保温装置，并不让人觉得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