笺笺的满月宴，在凌雅琼的亲自操持与周启禛的暗地关心中，举办得十分盛大。
宴会汇集了整个霖城的上流圈层，宴会厅入门处立着林斯理和笺笺的巨幅照片，女人眉眼柔和清丽，如画般精致，低眸微笑看着怀里的宝宝。小宝宝一双大眼睛望着镜头，乌黑明亮。
照片右下角写着一行字——
摄影师：周豫
炫耀之意不要太明显。
小笺笺不怕生，谁来打招呼，都眨巴着眼睛冲人家看，有人说话逗她，她都很给面子地回应，把客人们哄得心花怒放，人见人夸。
“你们家这孩子一看就是成大器的。”
“我还没见过这么聪明好看的宝宝呢，你们家怎么这么有福气啊。”
凌雅琼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史老爷子亲自拄着拐杖来贺喜，林斯理抱着小笺笺来给他见礼，史老爷子给了厚厚的红包，苍老的手在周豫肩膀拍了一拍。
“上回小理说你那方面有问题，给我愁得啊，晚上都睡不着，担心你爸妈抱不上孙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治好了。”老爷子十分欣慰，“你看的哪家的医生，看来医术不错。”
林斯理微笑的眼睛出现一微秒的闪烁，好险才绷住没笑出来。
老爷子要是不提，她都忘了这一茬了……
周豫幽幽乜她一眼，也没否认，顺着老爷子的话道：“是不错。她姓林，您想认识一下吗？”
“姓林？”老爷子一下没反应过来。
林斯理耳根爬上热意，悄悄往他小腿上踢了一脚。
“噢。”周豫漫不经心说，“她有点害羞，不太想认识您。”
史老爷子这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小子在当他面耍流氓：“……”
胡子抖了两抖，老爷子拄着拐杖扭头走了。
谭太太过来看过宝宝，跟林斯理聊了几句，问起她的打算：“你从医院辞职也有段时间了，星辰爸爸投资了一个医学研究所，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帮你安排。”
林斯理谢过她的好意：“我暂时没有工作的打算，想继续念博士。”
谭太太听说她拿到了美国院校的offer，先是为她高兴，又犹豫道：“那你去读书了，周豫呢？”
林斯理看看不远处正和周晟安说话的周豫，这问题她还没考虑好。
笺笺出生后，对留学的事林斯理产生了一些考虑。
拿到offer的时候，她和周豫还分开着，当时做好了独自带着小孩前往美国的准备。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孩子，会辛苦一点，但她相信自己能够做到。
现在不同了，现在她不是孤身一人。
作为一个妈妈自然不会让刚刚出生的孩子和自己分离，但如果要笺笺这么小就和爸爸分居两地，不是林斯理希望看到的，周豫恐怕也不能接受。
去不去读博变成一件需要衡量取舍的难题。
她为此纠结了几天，和周豫说起自己的顾虑。
彼时周豫正给笺笺冲奶，这些事照顾宝宝的护理师都会做得无微不至，但周豫更喜欢自己动手。
奶瓶里接上定量定温的温水，加入三平勺奶粉，听见林斯理的话，他将奶瓶放到摇奶器上，转过身，倚着流理台问她：
“你怎么想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了。”林斯理思考过了，“在国内读也差不多。”
周豫却道：“这是最省事的办法，不是最好的办法。国内的顶尖医科大学实力也不错，但它们不是你的首选，光这一点就‘差很多’。”
“那怎么办，”林斯理为难，“到时候我去美国你在霖城，笺笺总不能劈开我们一人一半。”
周豫笑了：“你好狠的心，她那么可爱，你也舍得把她劈成两半？”
“就是打个比方。”
“这比方不能打。”周豫把她勾过来，把她烦恼咬住的下唇从牙齿里剥出来，指腹安慰地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