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点头，“是我，奶奶。”
蔡奶奶和她非亲非故，可在沈倾小的时候被沈大富和吴美兰虐待不给饭吃，是蔡奶奶隔三差五给她塞个馒头，或是悄悄塞给她两个煮熟的鸡蛋。
再后来，村子里用废弃的民房改造出了一所小学，入学学费是一百块钱和一条腊肉。
条件简陋，但为的是让每一个孩子有书读。
沈大富和吴美兰才不会给沈倾花钱，一毛都不肯。
沈倾只能扒着窗口偷学，再拿着树枝在地上涂涂写写。那时候是作为邻居的蔡奶奶看不下去，用自己编竹篓卖的钱给沈倾交学费。
那一百块，是五毛一块攒起来的零零碎碎，皱皱巴巴，厚厚一叠。
沈倾轻声道，“奶奶，你眼睛不好，身体也得好好养着，不能老是跑山上去砍竹子，很累！听我的，这竹篓不许编了！”
“好好好。”蔡奶奶笑呵呵地应了，但很显然过嘴不过心，摆明了就是‘我听你的，下次还敢’。
沈倾一脸严肃，“奶奶，我是认真的！山路不好走，竹篓别编了，还有马上冬天了，你这手又皲裂了，是不是又为了省洗衣机的电费跑去河边洗衣服？”
“没有，你给奶奶买的那些东西啊，奶奶每天都有用。”蔡奶奶拉着沈倾进了屋，左翻右翻，翻出了一堆好吃的东西，有糖、有饼干、还有鸡蛋糕。
沈倾哭笑不得，可能这一辈的老人家都有这个习惯，喜欢把好吃的东西全都藏起来，平时自己也舍不得吃，但只要小辈一来，立马就能翻出来捧到你面前。
“丫头啊，乖乖坐在这里等着，奶奶去给你炸点小酥鱼吃！这鱼啊，是今早你隔壁二伯伯送来的，还新鲜着呢！”
一旁的盆里果然养着不少小河鱼，还在活蹦乱跳。
蔡奶奶手脚麻利，将盆里的小河鱼尽数捞起，沈倾放了块糖进嘴里，随手撸起袖子，“那我来烧火。”
村子很落后，也很穷。
尽管沈倾这两年给蔡奶奶买了不少家电，但老太太仍旧舍不得用电磁炉，习惯用灶台。
沈倾娴熟地生火，很快，烟囱上飘出几缕黑烟，黑烟再转成白烟，袅袅飘散，风中都有一股烟火味。
陆宴行下山的时候灰头土脸。
其他几个女生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路不好走，她们或多或少都摔了跤，再加上天色黑了下来，又累又饿，抱怨声就一道道响起。
“早知道就不该跟着沈倾走，她倒是跑了，害得我们追不上还差点迷了路！”
“我好饿啊，咦，那边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大巴车？我看见副校了，走走走，快去跟大部队汇合！”
“还真是诶，那我们过去！”
几个女生手挽着手准备离开，却发现陆宴行站着没动，眼神直勾勾盯着某一处，于是问了句：
“陆少爷，你不和我们一起去找大部队吗？”
陆宴行淡淡道，“你们去吧。”
“哦”
几个女生也没停留，挽着手离开。
宋溪却留下了。
这个破地方的网络断断续续，她收到沈明珠的消息说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就会到达清源村。
所以在这之前，宋溪得寸步不离地帮沈明珠守好陆宴行，以此提防沈倾，免得被沈倾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