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终于艰难的开口：“……我把积分都还给你，求求你，把它们还给我吧。”
易北不急不缓地拨弄着金环蛇的蛇头，还没说话，隔间的门板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砰！”
狭小偪仄的隔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敲门的声音还在继续，敲三下停一下，如此反复不知疲惫。
黎婷婷已经完全僵在了原地，她现在失去了能够保命的金蟾蛊，如果杀人魔现在进来，她只能被动利用道具去抵挡。
易北顿了顿，将盘在手腕上的金环蛇收回，蹲下身体，从门板的缝隙中朝外看去。
透过门缝，他看见了一只灰白的脚，黑色的指甲形成鸟嘴状的倒钩，脚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发青的伤口。
杀人魔的脚上穿的是一双胶皮雨靴，门外这个东西并不是杀人魔。
《疯人院怪谈》第九条：在卫生间如果有人敲门，请确认对方身份后再打开门。
“你是谁？”易北轻声开口。
周围非常安静，就连敲门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门缝外的脚向后退了几步，紧接着慢慢蹲了下来，两条灰白的腿上鼓出可怕的肌肉。
黎婷婷头皮发麻，紧紧抿住自己的下唇。
门外的东西显然不是活人，灰白的皮肤上长满了大小不一的尸斑，整具尸体没有头发，身上不着片缕，伤口的血液已经流干，只剩下冻得青紫外翻的皮肉。
本来是死的不能再透的东西，而“它”现在却蹲在门口，歪着头，僵直的嘴角正在费力扯着瘆人的微笑。
“董、董…慧……”门外的东西用古怪又嘈杂的声音回应着易北的问题。
那怪物发出这个声音的时候，就像有很多个声音在同时说话，七嘴八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但又能很清晰的听见其中的一个声音。
“董慧……”易北很轻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笑了起来，“我最后一位病人，原来就是你啊。”
“脸…洗、脸……”门外的怪物努力张合着嘴唇，从干裂发紫的嘴唇里颤抖着发出声音，“干净…干、干净……”
黎婷婷蹲在地上，目光复杂地扫过门外的怪物，又看了看易北手里的洗漱盆，迟疑道：“她在说什么？”
“她要洗脸。”易北已经站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搭在门栓上。
黎婷婷的呼吸顿时停滞了一秒，她几乎是下意识弹起来，一把按住易北的手，吼道：“你疯了吗？外面那个东西明显就是个怪物，你现在打开门，不是让我们送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