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傀的头部僵硬地动了动，一双漆黑的眸子落在纪桓身上，一尸一人对视了好半晌，才听到沈知书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就你现在的灵力，怎么可能把山心取下来。”
纪桓道：“能，我知道几种草药会让人短时间内修为大增，明早我去山里找找看。”
“行，我刚巧知道几个穴位，可以助你短时灵力再上一层楼，只不过……”沈知书话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没有情感的双眸盯着纪桓，纪桓等了许久，沈知书都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那根木棍被纪桓直接丢入了火炉内，他弯起唇角，满不在意地笑了笑：“喝下烈药后再往筋脉上一催，以后我的灵根也就废了，哪怕一些低阶的术法也用不了。”
甚至奇经八脉都有可能会受损，到时就连纪家的内功心法也学不了。
这些他心里都清楚，可比起一条命，自己变成废人又算得了什么。
今夜，那个人坐在篝火旁默默看了许久，视线没有一刻离开纪桓那张情绪多变的脸。
从相识至今，纪桓几次三番的生死不计，让陆云琛沉溺其中的同时，又觉得费解。
纪桓不聪明，三十年来他从未见过这般愚蠢之人。
蠢到陆云琛都舍不得再利用这颗赤忱的心去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火光下陆云琛往纪桓身上一倚，吓得纪桓赶忙伸手搀住他的肩膀：“是又不舒服了？身上冷？还是疼？头晕不晕？”
一连串关怀的疑问朝着陆云琛砸了过来，就连纪桓握住他腕口的掌心里都冒着细汗，他浅笑道：“想跟你说，我用不着颗山心。”
纪桓搀着陆云琛端坐起身子来，望向陆云琛的眼神里满是不解：“为什么？要是担心我身体完全没有那个必要，灵根废与不废，我都练不出朵花来，你好了，比我有用多了。”
“有了这颗山心，我灵力也不会好。”说着，陆云琛偏头给了沈知书一个眼神。
纪桓笑了：“这完全不用担心，你是不知道这颗山心有多牛，吃下去保准你比原先更强。”
“是好不了，云琛他……”沈知书第一次觉得自己遇到了难题，灵体伏在尸傀上方，垂下头思考了许久，才猛然抬起头道：“灵根全毁了，那山心能治好身上的病，可没办法恢复灵力。”
说完，沈知书做了一个擦汗的动作后，狠狠剐了陆云琛一眼。
陆云琛随着沈知书的话，故作遗憾地轻叹了一声：“我就知道会这样。”他偏过头看向纪桓：“我的身体我清楚，熬过发病那段时间，就没事了，真拿走那颗山心，被魔族和浩天门追杀，像我们这样毫无自保能力的人只能死得更快。”
纪桓：“可是……”
陆云琛微凉的指腹按住了纪桓的唇瓣：“有几味药草能缓解我病发时的痛楚，你和知之帮我去山里找找，等熬到玉衡仙宗，那里有东西能治好我的病症。”
纪桓说了信他，便不再对他的话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