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栀幽幽开口，记忆似乎被拉回更久远的以前。
“然后呢？就因为你和萧风眠有感情，这师父就把你扔进精神病院？他怎么不把萧风眠扔进去？他心里变态吧？”
云栀扯着嘴角笑了笑：“萧风眠当时已经是亚兰圣教的老大，我只是个还没踏上复仇之路的小姑娘。
况且，师父给过萧风眠选择，选我，或是亚兰圣教。”
欧馥一下被噎住，半晌才干涩的开口。
“萧风眠不可能放弃亚兰圣教。”
云栀无所谓的耸耸肩：“是啊，所以放弃我很正常。
师父说，复仇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就是这不受控制的爱情，等我什么时候能断情绝爱，我就可以回来重新开始训练，而那个精神病院是让我断情绝爱最好的地方。
如果你被扔进一个疯人院，那里的人每天都给你讲述疯癫的过往，你很快就会忘记一个口口声声说爱你却丢下你的男人。”
“那你现在回去是因为又爱上傅砚辞了？”
云栀的脸色沉下来：“没有。”
她已经在一件事上栽过跟头了，绝不会允许自己再栽第二次。
两人聊天时，汽车已经开进了天使疗养院。
这是个西式的建筑，最高的楼层也只有三楼，像个庄园一样占地面积极大，喷泉正前方矗立着一个天使雕塑。
云栀拿着包下车：“你在车上等我吧，我办完事情就出来。”
“好。”
云栀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快步走进了疗养院内，熟门熟路的去了院长办公室。
她推开门走进去，眼神终于露出几分怯意。
“院长，帮帮我”
院长坐在办公桌后，她穿着白大褂，金发微卷，眼窝深邃，即便是不笑的时候，也流露出几分母性光辉。
可仔细看，又能看出她眼镜后那双深蓝色瞳孔中的严肃感，像是认真负责的教授。
院长对云栀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她靠在椅背上，静静的看着她。
“记忆断片的情况，又发生了？”
云栀坐下来，方才在车上镇定的模样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我不明白，我不是已经治好了吗？为什么又会发生这种情况？”
院长柔声道：“还记得你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吗？”
云栀缓了缓呼吸，道：“我住进来的第一个星期，萧风眠来看我，我上一秒的记忆是他在给我削水果，下一秒就握着刀刺进了他的身体
我不记得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也不知道中间过了多久，就这样”
院长道：“在治疗的时候，我就跟你聊过这件事了，你经历了太多重大的打击和失去，也面对了太多重要之人的离开，所以你在精神上有很强烈的创伤后遗症反应。
人的心理都有一个可以承受的极限，而萧风眠对你的放弃冲垮了你的界限。
当你意识到萧风眠离开你时，你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痛苦当中，而你的自救心理会让你出现一系列极端的反应。
比如刺伤萧风眠，却又强迫自己忘记为什么刺伤他。”
云栀有些失去耐心：“这些道理我都懂，我都记得。
在治疗期间，只要我被提醒萧风眠的放弃，就会有记忆的空缺，再醒来时就已经伤到人了，可这次不一样”
她张了张嘴，眼眶有些泛红，眼神是那样的无助。
“我没有伤到任何人，我伤害的，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