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不如朴兰亭的留书梦中那样鲜活，一种独属于鬼族的惨淡虚无出现在她脸上，违和又怪异。
苍白的皮肤底下，血管像火一样隐隐烧灼现形，极为可怖。放在以前，总是要哎呀哎呀地大呼小叫一番，如今却已稀松寻常，连呼吸都没有变淡一点。
楚瑟玉心头憎恶翻涌，并指点穴，止住了那号令的感应。
“快来了。”她心想。极其冰冷，像取出一把刀，“怎么不去死。”
一只小鬼沿着栏杆爬过来，咿呀地拽住她的裙摆。咕哝了几句什么。
那是鬼族的谜语，按理说她不应该听懂的，灵蛇交感的方式是释放毒液和气味。
但楚瑟玉听懂了，淡道：“是吗。”
小鬼又着急地说了起来，拽着她的手挥舞着，仿佛想把她拽走。
可惜这么个动动手指就能让它灰飞烟灭的小小幽灵，哪能拖走一条千年修为的灵蛇呢？
倒是鬼魂的急切引起了神灵落在四周的千年阵法，回应起了一阵奇异的感觉。
楚瑟玉心口浮动片刻，那道号令就在心口悸动，几乎有种怦然心动之感。
但她知道，自己真正心动时，并不是这种仿若坠崖的惊恐感。
心动？
简直像一千年以前才有的字眼。
又是对谁？
这自问猝然闪过，一念而逝，转瞬就被无尽的杂绪按进深渊。
“我不怕。”楚瑟玉冷笑，“他要来拿，就来。真若短兵相接，难道你以为他如今还杀的了我吗。”
见她无所动摇，小鬼非常落寞地仰头，仿佛觉得多盯几下，就能扭转她的想法。而后突然想起什么，叽里呱啦了一顿。
楚瑟玉在听到某个字眼时，冷漠的脸上一动，居然有了一点活气。
良久，她问：“当真？”
鬼童奋力点头。
“你……向他说过我了？”
得到否定回答后，楚瑟玉绷紧的眼角莫名松开了。但紧接着小鬼又说了一段话。
沉默。
沉默过后，楚瑟玉回答说：“我已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