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在努力对抗过去那个别扭的自己,在努力试着贴近他。
这个过程需要时间,孟砚辞很理解,同时也很知足。
来日方长,他已经等了前半生,也不介意等余生。
待头发吹干,孟砚辞把吹风机收好,想放回原位却突然被池野一把搂住了腰。
他站在床边,池野坐在床上。
上一次这种情形,还是在他喝醉了酒被捡回家的那个晚上。
只不过位置调换了过来,他那时候因为醉酒一点都记不得。
而今他虽然也喝醉了酒,但好在这次他终于幸运地、真真切切地得以记住今晚发生的一切。
池野把脸埋在他怀里,依旧一句话都没说,但身体上的依赖骗不了人。
睡觉时,孟砚辞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费尽心机,这次池野会主动凑过来。x
两人就这么贴住彼此,安安静静、简简单单地睡觉,在寒冷的冬夜里过渡着体温,任由窗外大雨凌厉,雷打风吹。
接下来的日子里,池野利用一切可以抓住的时间,陪池岳礼做他想做的事。
已经到了一切治疗都没有意义的时候了。
池野就推着轮椅,带池岳礼去母亲的墓前,去他们初遇的地方,去他们求婚的地方,以及度蜜月的地方。
池岳礼已经岁,隔了年的再度到访。
度蜜月的地方在十分遥远的国度,他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注定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
但是池岳礼想去。
池野就和池鸢一起带他去了。
好消息是,撑到了下飞机。
下飞机后,他们一刻也不敢耽误,直奔海边。
黎明破晓时分,一家三口在沙滩上吹着海风。
甚至还没来得及看到日出。
父亲就睡着了。
由于时差,池野那边是傍晚。
孟砚辞这边则已经是凌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