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非晚喉咙发涩，低声问道：“面馆以前的老板是不是姓楚？”
“你说静姐？”
唐非晚点头，呼吸滞了滞，等待着结果。
“去世快年咯。”揽客阿姨回忆道，“年那会儿，我姐才岁，开始跟着她学手艺。静姐心肠好，放什么佐料，熬汤的方法从不藏着掖着”
唐非晚自从听见“去世”两个字，耳朵便嗡嗡地响，只有零星几句勉强塞进脑子，再结合楚也从前提起的过往，拼凑出她儿时的生活。
楚也是单亲家庭，妈妈楚文静早年辍学，只身一人在滁城生下孩子。为了养家糊口，她去修车厂打杂，去印刷厂扫地，去饭店帮工，最后靠着积蓄租下门面，经营起面馆。楚也打小就懂事，需要母亲照看的几年，只要拿两三样玩具放在旁边，她就能几个小时不哭不闹。到了读书的年纪，她也从来没让楚文静操心，重点高中，大学本科，顺利升研究生。
揽客阿姨叹气：“静姐这一走啊，最难受的就是她的女儿，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年。”
煮面的老板端着面碗过来，搁在唐非晚桌前，接腔：“小也乖巧听话，小时候还帮我洗碗呢。”她比划着，“喏，洗碗池这么高，她站在凳子上也要帮忙。”
揽客的阿姨摇头：“唉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小也不知道静姐生病，你说我们没读过书，不会什么望闻问切还好解释，她可是医生啊。”
“望闻问切不是中医吗？小也学西医。”老板瞪她，“以后如果还有机会见到小也，你可不能这么说。”年前，楚文静去世，楚也就低价把面馆转给她，所以老板心存感激。
“欸，小姑娘，你怎么不动筷子？”揽客阿姨转移话题。
老板见她眉头深锁，眼眶蓄积着泪水，因而问道：“你是认识静姐吗？还是认识小也？”
“我是楚也的朋友。”唐非晚咬着牙，深深吸一口气，压住快要崩溃的情绪，沉声问，“阿姨，楚也妈妈是年前具体几月几号去世？”她猜测楚也的母亲是在她们分手后去世，难以想象对方既要承受分手的痛苦，又要承受至亲亡故的痛苦。
“我得想想。”
揽客阿姨抢话道：“月号啊，号我生日，号中午就有人打电话说静姐走了。”
月号，月号
唐非晚呢喃着站起身，颤颤巍巍往外走。
“小姑娘，你一口都没吃啊！”老板喊她，“我要找钱给你。”